鳌拜顿觉不妙,拔枪欲再刺,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拔不动手中的长枪,原来眼前人一直在用双方死死的抱住他的长枪。
鳌拜之枪极长,整个枪尖已经直接刺进了陈副将体内几尺,他手头紧紧握住的是长枪的末端几寸许,在巧妙的杠杠原理下,任他力大无穷,也使不上劲来,无法将长枪拔回。
“老陈……”
只顾得指挥结阵的邓参将,直到现在才终于见到眼前的这一幕,他痛彻心扉的呼唤。
“别管我,快结阵……”
陈参将,回过头来,不停地叮嘱道。
到这里,邓参将终于明白了,陈副将是故意用自己的身体,还拖延鳌拜的时间。
他只得含着泪,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继续指挥结阵。
陈副将并没有为他们拖延了几秒时间,没多会儿后,鳌拜身后的亲卫们就已经蜂拥而来,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手中的大刀,无情的砍在陈副将的身上。
陈副将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像一座挺拔的大山一样,轰然的倒下。
“杀……杀光他们!”
鳌拜没想到,到这般时候,还能再次的被明军戏耍一番,他彻底震怒了。
“天雄老兵,死战不退!”
就在建奴骑兵冲上来的那一瞬间,天雄兵们终于结完了他们的战阵。
任凭他们有战阵凭托,但是建奴的铁骑就像潮水一般无穷无尽的向他们涌来,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被这无休无止的潮水彻底的淹没。
“陈将军,邓将军……”
尹建望着被建奴逐渐淹没的战阵,发出了他歇斯底里的大叫声。
其实尹建这边与陈邓两位将军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离着大营近,所以他刚好成为所有撤出人员的一个枢纽位置。
明军撤离,建奴哪会坐视不管,他们自然会发起疯狂的反扑,为了撤离人员能够顺利的撤离,尹建带着兄弟们一直坚持到最后的时刻。
此刻他身边只有寥寥落落的少许人了。
而今见到陈邓两军全部覆没,他的心沮丧到了极点。
“尹将军,大家都撤完了。”
就在他内心冷到极点的时候,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冰墙上李俊业的声音。
尹建回过头来,李俊业朝他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会意的笑了笑。
“尹将军,我命全军掩护你,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赶紧撤回来,能撤回来多少就是多少?”
李俊业关切的喊道。
“多谢李将军好意,不必了。”
尹建听到李俊业的话后,转过身来,背对着李俊业大声地说道。
李俊业已猜出尹建的想法,急切地道:“尹将军万万不可,建奴未灭,你这是不必要的牺牲啊!”
尹建冷冷地笑了笑道:“陈邓两位将军和兄弟们都已经去,我岂能独活。”
“尹将军……”
李俊业本想再劝,可尹建头也不回的带着麾下兄弟,向着建奴的铁骑,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天雄老兵,有进无退。”
……
“部堂,小的该死。”
李钰刚带人撤了回来,卢象升早已在营内等待多时。
李钰见了卢象升,再次跪伏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他身后撤回来的三十多人,也全部齐声跪地。
“你们做的很好,是我该死。”
卢象升缓缓的走到他的身前,亲手扶起了李钰,愧疚地说道。
“是我,身为主将,但勤王以来,无兵无将、无粮无饷,而今困于险地,甚至连援兵都无,而你们却无怨无悔,追随我矢志不渝,是我对不起兄弟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