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枢叹了一口气:“欲守住济南,光靠城内这四五千兵力,肯定是不行的,需要增派人手,多坚持些时日,固守待援,方是良策。”
“然增派人手,必要粮饷,无饷是不可能。”
“这有何难,我德王府内,金银珠宝堆积如山,父王打开府库,征募壮士就行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朱慈灼轻描淡写说道,脸上甚至还有些得意。
德王声情并茂地看了他一眼,苦笑般的摇了摇头,自己的孩子还是没有长大,
“父王打开府库并非难事,只不过祖制不许藩王参与地方军民之政,一旦干军,恐引朝廷猜忌,孩子,莫非你忘了两年前的唐王故事吗?”
唐王朱聿键起兵勤王之事,早已在宗室内闹出轩然大波,作为成年男子的济阳王朱慈灼,怎么会不知道。
经过朱由枢的点拨,朱慈灼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蹙了蹙眉。“那依父王之意,我德王府万不能打开府库?”
“咳咳,我德王府藩库自是不能看,可济南城中那些富户们,偏要说我德王府最富,与国与家,都应我德王府带头助饷。”
“这是自然。”听到与国与家这四个字,朱慈灼深以为然,认真地点了点头。
德王白了他一眼,“现在那些富户们放出了话来,我德王府不捐,他们都不捐,捐的话,藩王干军,孤唯恐重蹈唐王覆辙,这可如何是好。”
“父王,这确实个难事,可如果我们不捐,城内富户则不捐,无饷则无兵,这济南如何守的下。”
“这也是孤王担心的问题,所以将你唤到这儿来商议。”朱由枢无奈的再次摇头。
“父王,我能做什么吗?”朱慈灼忽然感觉自己身挑重担。
朱由枢长叹了一口气,道:
“如果建奴真的是大军压境,济南守不住的话,恐我德王府将无孑遗,倘若助饷又恐朝廷降罪,父王左右为难。”
“所以想让你出城去打听一下消息,看建奴压境究竟有多少人马,是否真要攻击济南,再看看城中守军,军备如何,究竟能守不守的住,你将这些消息一定要打听的仔细,一并告知孤王,如此孤王才能好做打算。”
大明藩王为了避嫌,一般不会轻易出宫,所以对于城外消息,也只能听人转达,显然德王现在对于谁的话都不相信,唯一相信的是自己的儿子。
济阳王朱慈灼虽已封为郡王,但从小行事就为孟浪,不受这些清规限制,屡屡偷偷出宫游玩,德王也惩治过很多次,然而还是改不了他我行我素的性子。
不过他也有他几分本事,出宫无数次,隐藏身份甚有办法,至今除了德王府的几个亲信知晓以外,还从未被人发现过。
为了避嫌,派他出去隐藏身份打听消息是最合适不过的人了。
“父王,我这就去办。”朱慈灼一听,整个人为之一振,有种重担在肩的感觉。
“记住,此事切勿让外人知晓,更不可让你大哥知道。”临走之时,德王再次语重心长的叮嘱。
朱慈灼的大哥,是德王世子,乃是德王嫡长子,年龄比他大,做事也比他沉稳,而朱由枢之所以选择济阳王去办这事,并且特意叮嘱不许世子知道。
其实也有他的打算,世子乃是继承德宗王爵的未来人,德王将世子完全排除在外,其实是为了保护世子,就算朝廷日后追究,责任也只在他和济阳王之间。
只要世子不受牵连,那么他的传承还在,不然就像唐王一样,直接褫夺王位,圈禁高墙,唐王一系王位反而还落入他弟弟手中。
济阳王自然明白自己父亲话中的意思,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更大了。
李俊业离了德王府之后,便带众人去城墙上观察军情去了。
济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