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曲忠志的疑问,朱弦越知道气氛到了,该进入正题了。
他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正色说道:“我就接着刚刚的话头吧。
易士增说的一个q,就是一个季度的意思。
今年刚好也过去了一个季度,分账我也的确收到了。
不算少,十万块钱,折合港币三十来万吧。
这一次来,就是因为我刚刚拿了家传的黄金,办了一共一百万的银行贷款,准备办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个厂子。
因此,我……我是来找合伙人的!”
顿了顿,朱弦越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到了那个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易士增身上:“当然,这个合伙人的挑选范围,不包含jandy阁下。”
易士增拍着桌子起身,他从衣帽架上穿上外套,戴上绅士帽,说道:“有臭钱就了不起吗!?
你们小心点,别让他给骗了。前脚就想坑我六千块人民币,现在又大言不惭说自己贷款一百万,你知道一百万值多少钱吗?
那能随便就能买几十条命!还贷款,你们也不怕这贷款沾上你们还不起,子子孙孙都要还贷!”
说完,易士增面色青红交加开了门。
他似乎想到什么,停顿在门前,又转过身着说:“在大陆办厂,你们就是寿星佬吃砒霜,嫌命长。
经商是投机倒把要关监狱的地方,你们还敢做实业,办厂子?哈哈哈哈,都是蠢货!”
“你们看好了,等我去了英国,就是洗盘子,扫大街,也比你们挣得多,比你们还要活得好!”
说完,易士增摔门离去。
众人消化着朱弦越和易士增的话,陷入了沉默。
易士增的话听着十分刺耳,陆文琴、鲁海以及曲忠志这三名精英,却是又愤怒,又沮丧。
鲁海长长叹了口气,一双手捶在桌子上,颇有些沮丧:“我们和国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连港城,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发展如此之好,令人难以想象。
而且,港城比起美国,比起英国,甚至比起日本都还不如。以至于……当个买办,当个假洋鬼子,就可以活灵活现地在我们面前摆威风!”
朱弦越嗤笑说道:“外国人神气不了多久了!
咱们国家是一定会收回港城的。
别看英国人在马岛打仗打赢了,在港城,他们没这勇气,更没这本事。
朝鲜战争我们都打赢了,一个落寞的英国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的港城是连连股灾,港元不断贬值,人心惶惶,他也就欺负欺负不懂时局的人罢了。”
众人闻言,稍稍振奋。
刘月朝揉着脑袋,长呼出一口气,目光有些迷惘,说道:“当初我们认识的易士增,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时的他,年轻,热血,上进学习。
尤其是学习外语,无论是俄语还是后来的英语,都十分拼命。怎么去了一趟港城,就变成这样了呢?”
朱弦越能够理解,前世的他已经经历过这一切,但他依旧不认同,说道:“当发现我们和国外的差距,已经是如此巨大,大到不敢置信,甚至觉得无法追赶的时候。
有些人心态异化成了强烈的自卑。
又因为强烈的精致利己主义心态,他们自然而然地切换了阵营,做了买办,当了假洋鬼子作威作福,内心把自己当做了外国人,至少不是中国人。”
“因为身为一个中国人,会让他们感觉到耻辱。
好像只要摆脱了这层身份,入籍,出境,成了外国人,自己就会得到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
在皈依者狂热下,对大陆对家乡的鄙夷,就显得如此自然。这一切,说到底是他们那种可怜孱弱的内心,在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