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愿违,爹爹练这武功之后,性情大变,变得冷漠孤僻,渐渐地竟连我娘都不理了。这还不算,有一天夜里,我娘听见我爹悄悄地起了床,向院中走去,我娘想看看他做些什么,于是就悄悄地跟在他后面,谁知道却看到我爹从鸡笼里抓出一只鸡,‘咔嚓’一声拧断了它的头颅,然后将鸡脖子凑到嘴巴上,不停地吸食它的热血。那天晚上月亮特别亮,我娘看见我爹脸色煞白,双眉倒竖,嘴角边还挂这一丝诡异的笑意。我娘吓坏了,偷偷地回到被子里,整夜都没有睡着。从那以后,我爹爹几乎每天都要吸些小动物的血,而且变本加厉,后来每演练一次剑法就要吸血杀生,没多久整个村子里的小动物都被他杀光了,他找不到血可以吸,于是就……就开始杀人。”众人听到这里,一个个都已是冷汗淋漓,只听得珈儿接着道:“村中每天都有人横死,但那时候我爹的武功已是天下少有敌手,根本就没有人能看见他杀人,于是都说是村子里闹鬼,是吸血鬼讨债,这样一来,村子里没人敢呆了,死的死,逃的逃,没多久就只剩下我们一家人。我娘实在忍无可忍,于是就劝解我爹,我爹开始的时候矢口否认这件事跟他有关,直到我娘说出她亲眼看见的事实,我爹才不得已承认了。我娘当时劝解他说:‘世上的上乘武功又不止这一种,况且练了这种武功就会狂性大发,分明就是邪魔外道,这种丧尽天良,野蛮残忍的武功,不练也就罢了。’我爹当时也很清醒,他想了很久,终于也答应我娘以后不再练这种武功了,但是很可惜,这剑法叫做‘般若魔剑’,果然深具魔性,更让练过它的人都象着了魔一般的疯狂,以后我爹只要一出手,总是不知不觉就开始练起这种剑法来,我爹知道自己已经泥足深陷,但却无法控制住自己,他心神大乱,经常展开这剑法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干过什么,他一出剑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不停地杀人,然后再喝干他们的血。我娘知道我爹身不由己,已经无法回头,于是就举家搬到一处偏僻的山野间居住,想要让他修心养性,最起码也不会再害那些无辜的人。那段日子里,我爹不再操练武功,一家人过得也算是其乐融融。谁知道有一天夜里,我爹望着我爷爷,还有我太爷爷,列祖列宗的牌位,忽然间狂性大发,用这般若魔剑的功夫将家中砍得七零八落,他魔由心生,无法自已,竟然……竟然将我哥哥也一剑杀了。我娘当时在外面干活,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只见到我爹……我爹他……他已经喝干了我哥哥的血,而且还在不停地撕咬他的身体,我娘当时就晕了过去。我爹清醒以后,大错已经铸成,他痛不欲生,留下一封信给我娘,跟我娘说,如果她腹中的孩儿是个男的,永远也不要让他练这般若魔剑的剑法,如果是个女的,那就再也不用想恢复大唐的事了。我爹留下了这封书信,一把火烧掉般若魔剑的剑谱,就横剑自刎了。我娘醒来之后,肝肠寸断,只想一死了之,但想到腹中的我,终于是狠不下这个心,于是火化了我爹和我哥哥的尸身,带着骨灰远走天涯,几个月后,娘就产下了我。我娘伤心过度,弄到百病缠身,在我八岁那年,终于也去世了,从此我无依无靠,以乞讨为生,幸亏后来遇到了珞哥哥和你们,要不然我多半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珈儿一口气说完,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豆子等人听完这段既血腥又诡密的往事,一个个脊梁骨上冷汗直流,都吓得呆了。
杨珞长长地吁了口气,对珈儿道:“珈儿妹妹,想不到你的身世竟然这么……”杨珞一时找不到话说,想上去抚慰她,手上又缠着沾满毒烟的布,只好岔开话题,道:“这剑谱既然如此不祥,我便将它毁去好了,不过它已沾上毒物,只怕不能在此焚烧,稍后出了山洞,我便让它灰飞烟灭,替珈儿妹妹你出这口恶气。”
杨珞话刚说完,骆青峰急道:“不要啊,杨大哥,别……别烧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