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氏翻了个白眼儿:“那些个旧衣裳让我拿来送给你一个郡王福晋,你就别埋汰我了。”
乌喇那拉氏抿嘴笑,“也罢,随身的玉件儿也成,多给几件。”
玉儿咬牙:“一套头面全给你,成了吧。”
乌喇那拉氏笑道:“多给几套,也使得的。”
玉儿气得伸手胳肢乌喇那拉氏,乌喇那拉氏惊了一下,一把抓住玉儿的手:“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般嘻闹,多不庄重!哪里还有个夫人的样子。”
玉儿被抓了手,又听了乌喇那拉氏这话,笑道:“咱们才多大年纪的人,怎么就不能笑闹了?”
乌喇那拉氏见她也没继续闹的意思,便放开了她的手:“你二十多,可我三十多了!再两年,都要做祖母了,我可不陪着你一起疯闹,叫孩子们看见,多不好意思。”
玉儿的手得了自由,一下跳起来,接着胳肢乌喇那拉氏,一边还不能让乌喇那拉氏抓住她的手。
“三十怎么啦?三十就不能笑闹?谁说的,我今儿偏要让你不庄重一回。”
乌喇那拉氏被挠得咯咯笑,又一时抓不住她,便跟自己带来的两个嬷嬷求救,嬷嬷们便要上来拦,玉儿一看不行,寡不敌众呀,便也叫了自己的嬷嬷上前,于是,嬷嬷们一对一对嘻嘻哈哈互相劝说,玉儿则一跳一跳围着乌喇那拉氏转着圈儿的挠她痒痒,小厅里笑声不断,一时闹成一团。
四阿哥与雅尔哈齐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模样。
雅尔哈齐笑着看妻子闹腾乌喇那拉氏,不以为意,四阿哥则瞠目结舌,半晌,方喝道:“成何体统?”
四阿哥一声喝,屋里的笑闹声都停了下来,众嬷嬷屏息敛声,退回各自的位置垂头站好,一时便显出两个贵妇来。
一番闹后,不仅玉儿发鬃有些散乱,便是乌喇那拉氏也是气喘吁吁,脸现红晕,四阿哥看着自己妻子眼带笑意,难得失了娴静之态却又另一番娇媚模样,不免呆了一下。
玉儿看着四阿哥的样子,轻笑出声,回头冲乌喇那拉氏眨眨眼,乌喇那拉氏则被自己丈夫看得脸上红晕更甚,转开头去。
乌喇那拉氏转开头,四阿哥也很快找回神智,回头冲玉儿立着眉毛道:“什么样子?还有点儿夫人的尊贵仪态没有?”
玉儿不以为意,冲四阿哥皱一下鼻子:“仪态,仪态,又不是外人,还成日端着?你不觉得方才四堂嫂子的模样很好看吗?”明明自己都看呆了。
四阿哥听着这话,有些尴尬地咳一声:“你都做额娘的人了,应该庄重一点,给孩子们做表率。”
玉儿冲四阿哥翻了个白眼:“我就是做祖母了,我也还要胳肢四堂嫂子。怎么的?”
四阿哥哽了一下,想发怒,却又无怒气,想训她,却又知训了无用,一时只能回头狠瞪着雅尔哈齐道:“你也该当好好管管才是。”
两个贵妇相携下去整妆,一时屋里只剩了两个男人。
雅尔哈齐轻笑道:“你不觉着这样活蹦乱跳的,才显出身子骨儿康健无恙来?”
四阿哥哼道:“哪来的谬论,难不成不跳脱就是有恙了?”
雅尔哈齐示意四阿哥坐下说话:“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不是?她又不会在外面失仪。在家里,便由着她性子又何妨?她喜欢怎样就怎样。”
四阿哥也坐了下来:“谁知什么时候一时不慎便被外人见到?你也当谨慎一些才好。”
雅尔哈齐坏笑道:“我又和你不一样,这府里也没个小妾侧室,不担心她的样子被人看见,失了主母的威严。”
四阿哥哼一声:“冥顽不灵,懒得管你们。”
两人闲适地靠在椅上,盯着厅外静默了一会儿,下人已沏好香茗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