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座,是五个相貌狰狞,仅披了白罩袍的中年人,辫子盘在头上,从身材上可看出都是魁梧健壮的强悍角色,眼中的凌厉光芒令人不敢正视。
每个中年人身畔,各有一位棵女陪侍。幸好歌舞正酣,这些入哲时把注意力放在歌舞上,述不至于恶形恶像。
右面一排坐着十二名神情淡然的女郎,身上也仅披了掩不住体的蝉纱。
其中一个是章春姑娘,她那健美的身材完美无暇,颇为引人注目,风目中涌出阵阵怨毒的火花,不住偷偷瞥视那五个中年入。
一旁,瑶坐着一位道髻己华的穿玉色道袍的道姑,和两位穿薄纱朱衣的明眸皓齿俏女尼。
乐工全是美丽的女郎.穿得倒也整齐,一式宫髻、五色衣、绯裙、饰金佩玉。乐器以丝竹为主,八音和鸣,仙乐令人沉醉。
歌伎有十二人,也都是些绝色美女,以二重唱各展歌喉、唱出悱侧缠绵的长恨歌后段。
“金髑西厢叩玉扇.转教小玉报双戌———” .舞池中,半课的、玉纱衣裙仙姬打扮的太真仙女,倚枕側卧在玉床上,体态撩人,春情漾溢。
扮勾小玉与董双成的仙女,还像真有仙女的神韵。似乎不比扮太真的女郎差多少,同样是絕色佳丽,隐约呈现的胴体撩人心弦。
扮临邛道士的中年人,仙风道骨颇有几分神仙气概,是舞池中唯一的男人、“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徘徊,珠箔银屏开;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太真推枕而起的一段歌舞,在凄侧的乐声歌声中展现,美得令人屏息,把一个听到情人派专使前来问候,又惊又喜又哀又怨迟疑的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举手一投足充满美感。
帐和屏的展开,是由暗隐在旁的人控制的,太真衣裙飘飘旋舞而走,令人恍若身在锦绣篷莱宫里。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食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舞得好并下难,心情欢愉才起舞。
而这位舞姬必须含泪而舞,舞出太真悠悠生死别经年的悱侧情怀,真需要炉火纯青的修养刊工夫。
这位美丽的舞姬,就有这种火候,看得五名中年人如醉如痴,居然不自觉地吐出深长的叹息—“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够了,停!”中间那位暴眼中年人突然高叫,并且鼓掌三下。
扮鸿都客的道士一怔.扮太真的舞姬也僵住了。
“总管,怎么啦?”道譬已现灰白的道姑转首问,神情冷漠,眼神木然。
“我不看下一段生死两茫茫发晦气的情节了。”总管是个不想看悲剧的俗人,神气有点冷硬:“九真仙姑。你这舞编得很美很好,看来,这一批美女,你训练得很成功,但不知她们的其他技艺成就如何?”
“总管可以亲自考察她们。”
“我会的。这些美人。”总管指指章春一群十二个人,“我要求你在短期间把她们训练好,以便早些派出去担任联络人。”
·贫道当力而可为。”
“那就好,如果不堪造就,给她们喝一杯丹心酒,送到前面去交给如意老尼派用场。”
“贫道遵命。”
“你来,我要考考你其他的技艺。”中年人向舞姬挥手,“让那些姐妹见识见识。”
舞姬梨花带雨的悲愁面庞,陡然换上了明艳如春花的媚笑。
她取掉花冠,解散支髻,俏巧地娇躯徐旋,王羽霓裳飞扬击起,随那轻盈一转之下,衣裙化作蝴蝶飞散飘落,及腰的秀发化作飞篷,动人的赤裸胴体,在五色旋转灯光下呈现在眼前,美得令人心荡神怡。
她用美妙的舞步,向通向中年人的珠帘门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