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他,只是蹲下身来附耳听地板。
刚才那个声音又弱了一些,但很快又强了一些。
顾禹谦几乎很确定的说道:“她在下面。”
警员也附耳去听,声音很弱。
但顾禹谦似乎有预感一样,重复了一遍:“黎知晚一定在下面。”
彼时的黎知晚并不知道有人来救自己,只是拼尽全力拿着沉重的铁链脚铐去砸笼子上的锁。
她几乎用上了毕生的力气,可那个锁扣除了有磨损的痕迹外,几乎纹丝不动。
但她仍然没放弃,歇一会儿又开始砸锁。
见那个锁真的没办法砸开后,又将铁链拴在笼子的铁柱子上,试图通过借力的方法将缝隙拉宽一些,看能不能爬出去。
她手上磨破了皮,有血慢慢渗出来。
但她根本顾不上手上的伤口,只想着逃出去。
趁着周庭去参加高考,这是她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了。
突然上方传来刺眼的光亮,是手电筒强烈的白炽光。
光照下来时,黎知晚以为是周庭突然回来,吓得她立刻松开了铁链,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
白炽光破开黑暗时过分刺眼,以至于她根本看不清上方的人。
她只是害怕的浑身发抖,不敢去仰头看。
顾禹谦在上方举着手电筒,看到黎知晚在笼子里发抖时,心里像是有上万个针在同一秒扎了进去。
疼得他手都在发白,发颤。
在那名警员出声之前,顾禹谦便沿着梯子快步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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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将那个手电筒放在地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黎知晚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以为是周庭下来了,嗓音带着十足的哭腔:“……你别过来。”
“周庭,我求求你……别过来。”
她字字都在发颤,听的顾禹谦难受到心脏疼。
他声音很涩,说:“黎知晚…是我。”
“你抬头看看我。”
两天两夜的找寻,他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崩塌,几乎是哭着说:“黎知晚,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他试图安抚黎知晚恐惧的情绪,结果自己刚出口就落下泪来。
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落泪,也是第一次如此心疼一个人。
黎知晚听到他的声音时,起初几秒是不敢置信,害怕这只是自己昏昏沉沉的一场梦。
可她抬起头看到顾禹谦时,手上的疼痛,心里的震撼都在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梦。
顾禹谦真的找过来了。
这世上能如此找寻自己的人就只有顾禹谦了。
她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边落泪一边望着他的方向。
顾禹谦抬手抚了眼睛,然后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身来,嗓音很哑:“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禹谦……”黎知晚唤了声他的名字。
所有的情绪积攒在一起,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丝毫话来。
“不哭了。”顾禹谦抬手慢慢拭去她脸上的泪,说:“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那名警员正在想办法撬开锁,顾禹谦抬头看了一眼锁,声音十分果决:“别浪费时间了。”
“拿枪打开。”他说。
警员犹豫了一秒,但还是按照他的话做了,给枪上膛,黑色的枪口对准锁。
顾禹谦隔着笼子,伸手捂住黎知晚的耳朵,柔声说:“别怕,很快就好。”
黎知晚点点头,没吭声。
黎知晚的耳朵被顾禹谦捂着,她的视线落在他冷白色的手腕上,上面有淡淡的青色血管。
两声枪响过后,锁子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