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姓钟的老头出现在袁父办公室,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京城出现灭门案,他这个一把手责无旁贷,被追责是铁板上钉钉的,更何况黄江还是他推荐去学习的,也是他推荐,成为宣武副局的。
运气好一顿骂,运气不好部里领导挨着骂,运气再差一点,调到二线养老去吧。
虽说快六十岁了,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可被骂的狗血喷头,老脸还是挂不住。
他听袁父的秘书说,袁父天不亮被海子的车接走,一小时前才跟部长一起回来,现在正在会议室开会呢。
这都惊动海子的办公厅了,还不得被骂个狗血喷头。
又等了十来分钟,两鬓斑白的袁父大步回到办公室,一把手看袁父的表情,竟是没有丝毫怒色,悬着的心不敢放下。
如果被骂一顿,还好说,就怕笑呵呵软绵绵。
袁父比老锺大四五岁,是二十年的上下级关系,在老钟面前比较随意,进了办公室后,弯腰照着镜子,拨弄他两鬓的白发:
“老锺,你看我最近是不是白头发少了?我感觉我又年轻了,最近精力旺盛,凌晨四点起来,到现在都不困。”
啊?老锺看着袁父的头发,还真是少了不少:“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从上个月开始,精力好了很多。”
“知道为啥吗?”袁父转身坐到老锺对面,“我怀疑,是咱们吃了黄鳝改善的,这玩意这麽好?”
不会是一大早叫我过来闲聊的吧?我准备好了,你赶紧骂吧!老锺正纳闷呢,袁父话题一变:
“老锺,你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放,出一趟差。”
出差?不是因为灭门案叫他来的?
老锺满脸错愕,他这种级别需要出什麽差?不是大事,就是大事!他静静的等待着袁父下面的话。
袁父神色凝重几分,抿了一口茶继续道:
“之前的倒卖粮食案,在黑省的调查陷入了停滞状态,这麽长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你重新组建一个专案组过去,把徐槐带上,争取再立新功。”
老锺陷入沉默,那件案子的源头在黑省,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覃仲儒现在不是黑省的厅长吗?他上任也快一个月了吧,一点进展没有?”
袁父道:“别提了,覃仲儒刚到黑省就病倒了,一直无法主持工作。”
真病倒了?
那家伙不是装的吧?
老锺起身後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道:“什麽时候出发?”
“三天时间准备!”
三天?太急了!老锺微微皱眉:“京城刚刚发生一起灭门案,能不能等案子破了再出发?”
袁父微微一愣,旋即神色凝重:“什麽时候的事?为什麽部里不知道?”
“天快亮时黄江自首的,所以还没来得及汇报……”一把手把黄江自首的事情说了一遍,袁父少有地拍桌子:
“怎麽回事?黄江他要干什麽?!”
“黄江的案子疑点太多,需要徐槐深入调查。”一把手揉了揉眉心,心累。
他凌晨四点被叫去开会,足以证明政务办公厅对黑省的调查进度很生气,所以才打破常规,让老锺这个副部级的带队过去。
其实让老锺带队,最主要是带上徐槐过去,现在突发灭门案,黄江点名要徐槐跟他聊,那灭门案不破,徐槐走不了。
袁父缓缓道:“三天能破灭门案吗?”
???老锺心想你女婿确实很强,可也没有牛逼到这种地步吧?
“恐怕不行……徐槐说,京城的灭门案,还牵扯到三年前通县的灭门焚尸案,两件案子一起办,恐怕得一个月。”
老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