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也有人家因着同样的原因搬出去落脚,人数虽不多,却也不只罗稻葵同全堂叔两家。虽也有背地里说他们是叛徒,可到底当着面还并不敢太过放肆。
罗稻葵找到游廊上坐着的三堂伯、七堂叔诸人,像往常似的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们知道。又一径进屋去寻了女眷们,把揣在怀里的一小包米饼递给罗瑞香,叫她分给孩子们。
三伯娘有老老小小一家子人要操心,又要应付没完没了的内讧,短短几天光景已是苍老了很多。而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最盼望看到的人就是罗稻葵同金鱼儿的到来了。
拉着罗稻葵的手,问了问金鱼儿、罗栀子还有全堂叔一家人的境况,又发自内心的道:“你们也不容易,这时节,还是顾好自己吧!”
不好说的是,就算顾着这些人,一个个也都不领情,何苦作践粮食作践好心。
罗稻葵笑了笑,没有说话。不比他们有锅有柴,烙个饼蒸个馒头都便当,三伯娘等人去粥厂是只能打现成的粥回来喝的。
就算这会子的米质还不坏,也不至于能数清米粒,更没有别的掺杂,可一连吃了那么多天的粥,就是大人都受不了,何况孩子。趁着现在还有能力,能尽量添补一二就添补一二吧!
可这话一出,大伯娘不乐意了,“三弟妹,你这是什么话,葵哥儿连十五个铜板一天的房子都住的起,哪里在乎这点子眼睛里都放得下的吃食的。”又嘟囔道:“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命都快没了,还要假好心。”
话虽这样说,却是推着罗卷耳往前,眼睛鵹鸡似的盯着那袋子,恨不得上手去抢,朝着罗瑞香大小声,“我们卷耳的呢,卷耳的呢!”
看着罗瑞香递了块碗口大的米饼给罗卷耳,虽说一把夺了过来揣在了怀里,嘴里却还要骂骂咧咧,“自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享福,留着嫡嫡亲的大伯伯娘在这遭罪。睡,睡不好,吃,吃不好,就是上个茅厕还要从早排到晚,罗家沟的祖坟上真是冒青烟了……”
嘴里不干不净的过了瘾,倒头就睡,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打起呼来了。罗瑞香就又偷偷递了块米饼与罗卷耳,朝她做了个手势。
虽说看不上大伯娘的为人,可对于罗卷耳这个小堂妹,罗瑞香还是心疼的。罗卷耳连连点头,又拱起手谢了谢罗稻葵,又指了指大伯娘,示意罗稻葵不要放在心上。
罗稻葵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除了头一两回来大伯娘还期盼着罗稻葵给她找地儿搬出去,好声好气了两遭后。之后的哪次来,大伯娘不是这一副欠了她八百两的腔调的。更甚至前两天听说他们不曾给主家撵出去,当场就变了脸色,连声说老天不开眼,他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忙朝罗卷耳摇了摇头。
罗卷耳这才松了一口气,背过人狼吞虎咽了起来。
罗稻葵看着就心酸了起来,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回到家,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盼了半晌的妯娌两人,金鱼儿依旧默然,罗栀子听到育婴堂一切如常的消息后,却是松了一口气,又拍着金鱼儿的手劝慰起了她来。
罗稻葵看着黯然的金鱼儿,心痛不已,“你放心,县大老爷的家眷们还住在衙门里,城里头的那些个士绅富户也不曾搬走,想来不会有事儿的。”
罗栀子听了也连声应和,“是啊是啊,那些当官的、有钱人都最怕死了。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就兔子似的跑的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