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他们的技术水平,还不可能达到能够任意侦测亡灵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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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替身的眼睑,被一只手用力分开了,一片光晕之中,压上来一个朦朦胧胧的阴子,那应该是一个检查人员的身影。在阴影之中,蓦然闪现一点光亮,左右晃动,我想他们肯定是在检查爰慧的昏迷程度。可惜我这回猜错了,那个电棒更象一种唤醒工具,我的替身竟自在那种晃悠之中慢慢醒转。
睁眼落处,只见一张怪脸正对着自己。宛如一颗水滴,下圆上尖,那脸形仿佛又是一个米粉做的汤团,把脑子当馅心,填满之后,捏尖收口,那个尖蒂,也忘了修饰一下。更骇人的是三只眼睛,中间一只生在额头上,还就数它最忙碌,几乎一直在转个不停。眼中发出的光芒,正是在爰慧升空之前所见到的那种幽幽绿光,显然藏身竹楼的那一个,正是他们的同伙。
看来人家去孤岛,完全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正是为了匿身楼顶的那位,一次计划周密的援救行动。救人脱困,不过是捎带而已。甚至他们根本不是成心搭救,只不过是又一次顺手牵羊的绑架。
可那个家伙,为什么要藏身在孤岛?是逢蒙救了他?还是他在胁迫着逢蒙?回想起逢蒙那一种虔诚的样子,似乎完全是心甘情愿。再说岛上的那些机关,归结为那个人的功劳,倒是不难理解了。可他为什么会只身孤影出现在中洲大陆?莫非正是一个洲际间谍?抑或还是一次飞行失事,一个侥幸逃生的飞行员,不得不在此隐身待援?
凭我日积月累的观察,以及固有的先入之见,早已把中洲视作我们星球的属地,种种迹象,确实也在昭示着我们祖先的身影。先入为主,这本是宇宙开拓发展的公理。倘若真是这样,这个神秘人物的现身,不能不叫人疑窦丛生,倍生警惕。
让敌人来去自由,出入自如,难道我们的祖先竟能如此疏忽,一点防备能力也没有?还是敌人本来强大,而自己只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听之任之,忍气吞声?那我们的特遣队呢?莫非也都象我一样都已成为亡灵?说不定连我的遭遇也不如,早已是茫茫宇空之中的孤魂野鬼?
这不禁让人想起了那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那时我们刚刚来到地球上空,正从超时空轨道上减速,猝不及防,凶猛无比,说明敌人不仅对我们了如指掌,而且实力也确实不在我们之下,莫非真叫对方一举成功了?我们的特遣队早已全军覆没?
如此怪异的脸相,爰慧见了自然害怕,本能地退缩,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就象在精神病院里的特护室里一样,我的替身也给人绑住了。只是现在的器具,远比那种粗糙的保护带高明得多。
一个口袋似的床单,仿佛是直接从床上生长出来,把人装在其中,更象抽了真空似的严丝合缝。绵软,熨帖,别说一点紧迫感,就是拚命用力,也根本见不到一丝一毫的抵抗,然而,不管你怎么用力,就是动弹不得,仿佛一块神奇的海绵似的,再大的力量都能被它吸个一干二净。相反,自身神经系统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明明是在告示,所有肢体,都能活动自如。
不说我的替身惊骇异常,就连我也感到说不出的恐惧。简直就是神话,太叫人匪夷所思了。我知道我们星球上有一种名叫金属橡胶的新型材料,需要时可以有金属一般的刚硬,也可以象橡胶一样柔软,应该具有如此功能,可这明明是一层薄薄的绸缎,爰慧的皮肤,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它的透明。而且还能给人造成一种运动自如的幻象,确实是我们星球上任何材料都无法比拟。
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气馁。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叫人感到绝望。一个四面透空的头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箍到了爰慧的脸上,完全象脑部立体定位手术的那种,一根特别微细的管子,已经从他的鼻孔中伸进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