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名大汉甩了甩仍旧疼痛的手臂,惊讶地冲到小女孩跟前死盯她苍白的脸孔,不可置信地将手指放到她鼻子前两三次,再愤怒地拍打她渐渐冰凉的脸颊,可小女孩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啊!”
此时所有的女童害怕,恐惧地相拥痛哭,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不久以后她们的命运,那种对未来的不安,对第一次见到死人恐惧感我都可以理解,因为我也曾有过。我冷冷地注视着她死不瞑目的脸颊,一时间却忘了害怕,当下便做了一个足以影响我一辈子的决定。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要活下去必须靠我自己!
“怎么办……老大非砍了我……怎么办……”那名大汉脸色惨败地开始狂抓头发,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鞭望着小女孩痛苦地哀号着,由此可见他们的老大是多么残暴的人。
“你还有一个方法。”我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回荡在这不大的空间里。
他顿时停下虐待自己的头发,转而望着我好半响,然后冲过来猛地揪起我的头发,吼道,“臭丫头,快说!”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虽然头皮被拉扯得如同刀割般疼痛,但我还是选择沉默。
“臭丫头,你说不说!”
他怒气冲冲地扬起手,我却呵呵笑出声来,心里思忖,这样的场面还真是熟悉,“如果你打死我,你也会死。”
“你!”果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暴怒,这个傻子的喜怒哀乐未免也太没遮掩。
“我可以代替她。”愚蠢之人,我在心底给他下了一个定义。
“你?”他开始仔细思考我说这句话的含义,看了我一眼又看小女孩一眼,用他那蠢脑想了好半天终于豁然开朗地笑了,“哈哈,我怎么没发现!真像啊!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妈的,老天将我逼进了死胡同,又重新赐给了我一条活路。”
“快,你把这件衣服给老子还上,明天晚上跟我们老大去领赎金。”他当着我们的面将那小女孩的衣服扒下扔在我跟前,然后吹着响亮的口哨将她□的尸体拖出门外。
他走之后,周围的女童悉悉索索地离我越来越远,我静静地拾起那件小小的连衣裙为自己套上,那上面还有死去小女孩的余热。
不管那件衣服有多么令人作呕,可是我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
很早以前,我就忘了什么是害怕,可那把黑漆漆的枪口抵在我的小脑袋时我的心还是隐隐抽痛了一下。
“婉琪,别怕……妈妈在这里。”一个颤抖加哽咽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晚上江边码头的风实在很大,刮得我的小脸颊很疼,天上的黑云堆成了一整片,像一块厚铁,渐渐地往地面上沉。原来她就是小女孩的妈妈,我静静地看着被一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抱住却仍旧激动不已的她,自己都抖动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又怎么能让我不害怕。
我在心里嗤笑一下。
妈妈,我从来没机会叫的名称。
“钱我们带来了,你们快放了我的女儿……” 那名黑衣中年男子怒不可遏地大吼着,那声音像沉雷一样在夜风中滚动着,看那激动的模样,应该是小女孩的爸爸。
用枪抵住我脑袋的莽撞大汉放了话,“好,叫女人把钱拿过来,别想耍花样!”
痛哭哽咽的女人紧紧抱住一个黑箱子,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钱我给你,但你一定要保证我的女儿平安!”
“放心,只要你们没报警,我们拿钱放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穿鼻环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环顾了四周。
我不安分地挣扎起来,毕竟如果一个十岁的孩子在面临死亡的危险时还不哭不闹,那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