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他们都来凑热闹,我以为温恭的仁王和稳重的地基主比较懂事,但我在「灵
异毕业照」里头,看到一截老虎尾巴和地基主的袖子。
不管我怎么吼,怎么骂,他们就是忍不住要上来凑热闹。我又不能朝他们撒盐,
你瞧这群无辜又可怜兮兮的眼睛(虽然有些眼睛掉出眼眶),你忍心?
毫无办法,同学吓得鬼哭神号,我只好一状告到老大爷那儿去。
「给他们照一下有什么关系?」老大爷朝我瞪眼睛,「人类就是爱大惊小怪!」
…我忘了老大爷是很护短的。
我想破脑袋,决定到小办公室照毕业照。老魔稳重,不会来跟我抢镜头,他威势
又大,原居民不敢跟,站得远远的抱怨。荒厄我好说歹说,她勉强化为人形入镜
,同学都乐翻了,很高兴小表妹愿意来合照。
但我少算了一步。
当我们排排坐等着摄影师按下快门时…他昏倒了。等他醒来说什么都不干,指天
誓地有只「ET」凭空冒出来,走到镜头前面,用可怕的大眼睛和他相望。
于是我们换了第五个摄影师。
「…阿甲!」我真的想把他抓起来一把摔死。
「主人,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他还攀在照相机的镜头前,往里头猛瞧,
「刚刚还有眼睛欸,现在怎么都没有?」
「丫头别怪我。」老魔长长的叹息,「这呆鬼都敢揪着我的胡子问为什么是黑的
…还拿去跟老土地比,我拿他没办法。」他忍了忍,「妳选鬼使的时候还是先做
个智力测验吧。」
我整个欲哭无泪。
痛定思痛,我说我不照了。我不在队伍里,应该就不会有「人」抢镜头,也就不
会变成灵异照片。
但我说不照,唐晨也说他不照。我们两个说不照,一班人倒有半班也说不要照了
。
我是很感动…但问题还是得解决吧?
我诚恳的和原居民们讨价还价,终于敲定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案。
于是我们第五个摄影师,安详平静的在中庭照了我们班的毕业照,一点事情都没
有。等照完,全班鸟兽散,剩下我和唐晨挪到第一排的正中间坐下。
你知道的,和我同学四年,大家都训练得求生本能精湛。
「还要照?」摄影师莫名其妙,「就你们俩?」
我干笑两声,班代表站得远远地喊,「麻烦你闭着眼睛照一张吧!空位要都入镜
喔!」
「为什么要闭着眼睛…」摄影师咕哝着,美美的照了我和唐晨,和空旷的座位。
我该高兴摄影师的八字重,看不到。但听说照片洗出来的时候,这位八字很重的
摄影师去收惊了。
这张「毕业照」让我带回家了。他们还真是努力,极尽稀薄的修为,好让自己显
像得清楚点。于是成了「灵异版百鬼夜行毕业照」,连仁王都张开前肢,地基主
害羞的摀着脸,伸出食指和中指,跟着这群不象样的家伙比「ya」。
阿甲跳到唐晨头上,一脸兴奋和迷惑,他大概也搞不清楚我们在干嘛。荒厄搔首
弄姿,姿态撩人的遮到后面赵爷的脸。有断手的、断头的、脖子三尺长的…奇模
怪状,心脏弱一点的人,看了非送医院不可。
这就是…我的青春?我宝贵大学生活的句点?
我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这桩毕业照事件让我原本沈寂的「灵异少女」名号又大鸣大放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