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喝了那碗湯水的緣故,他現在只覺得渾身靈氣充盈。
專心注視著木人的每一個動作,提前判斷它們的行進軌跡,並敏捷地閃開,尋找機會反擊。
他就這樣練習了很久,直到三個木頭人突然定住,就像被按下了終止鍵,一動不動。
李伯站在桃林口大聲喚道:「蘇掌門,宗主說今日練習時間夠了,明日再繼續。」
蘇黎擦著額角淌下的汗,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傍晚,天邊都暈染上了晚霞。
不知不覺中,已經練了整整一下午。
「去洗個澡吧,然後留下用晚飯?」李伯遞給他帕子擦汗,並問詢道。
蘇黎搖搖頭,「不了,謝謝李伯,我洗個澡就行,宗里人還等著我一起吃飯呢。」
李伯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將蘇黎帶到淨房洗完澡,又呈上乾淨的衣衫,將他送到一隅園的大門。
蘇黎一邊順著下山的石徑回家,一邊琢磨著。
總覺得李伯的態度怪怪的,但具體怪在哪裡,又說不上來。
老遠就看到蘇蘇又等在路旁的大石頭上,黑黑小小的一團,看見他便閃進一棵大樹後爬了上去。
蘇黎假裝沒有發現,繼續看著前方走路。
直到蘇蘇猛地從樹上躍下,撲到他肩上,才故作驚慌地大叫,「啊啊啊,是誰啊,是誰啊。」
把蘇蘇樂得開心不已,「是我啊,哈哈,瞧把你嚇得。」
蘇黎也很配合,假裝心有餘悸地撫著胸口,讓蘇蘇更加開心。
蘇蘇趴在他肩頭,突然不笑了,聳動著鼻子在他脖子和身上嗅聞,粉紅的鼻頭一動一動。
「你身上有別人的味兒。」它看向蘇黎,奶聲嚴肅道。
蘇黎瞬間想到自己在戚無隅床上睡覺的事,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感到一陣心虛。
說道:「哪有別人的味兒,別亂講。」
蘇蘇狐疑地看著他,似乎從他的表情在判斷他有沒有撒謊。
蘇黎屏息靜氣,面色平淡地繼續走著。
「你撒謊,你身上就沾了其他味兒。」蘇蘇又是一陣嗅聞,然後大聲控訴。
蘇黎心肝一顫,娘哎,我都洗過澡,你也聞得出嗎?
這哪裡是熊貓,分明是條狗吧。
「有那隻雞的味兒。」蘇蘇憤怒地大吼,聲音都氣得發顫,「老子就一天沒有跟上去,你就和那隻雞好上了。」
「你不但給它取名字,給它鋪窩,你還抱過它。」
原來說的是戚戚啊。
蘇黎瞬間就放下心來,表情也跟著放鬆。
「怎麼?你看上去還很開心?」蘇蘇像個抓姦的,又委屈又氣憤地控訴,還掙扎著要從蘇黎肩頭滑下去。
蘇黎趕緊從空中撈住它,摟到懷裡安撫道:「你看你上次和它打架,把人家毛都拔光了,現在不得不穿一件衣服。你想想,要是你的毛被拔光,不得不隨時穿一件衣服,你難過不?」
蘇蘇幻想著那情景,打了個寒戰。
蘇黎趁熱打鐵道:「哥哥看著它怪可憐的,就給它鋪窩取名字,抱抱它安慰一下。你拔光了它的毛還沒去道歉過,哥哥難道不能去表示下歉意嗎?」
蘇蘇不再劇烈掙扎,只假裝踢了兩下腿就不再動,垂下頭撅起嘴。
「我的蘇蘇最乖了,又懂事,肯定不會再和它計較的。」蘇黎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它的耳朵。
繼續往前走,半晌後,蘇蘇小聲道:「那你不能最喜歡它。」
蘇黎心裡一軟,將蘇蘇舉起來狠狠親了幾口,「喜歡你,最喜歡你,誰也搶不走蘇蘇在哥哥心裡的位置。」
蘇蘇耳朵動了動,板著臉將頭轉向一邊,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