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流露出属于孩子气的一面。
放下手中的东西,黄蝶扬起一朵笑靥。
“好吧,就依你。”
对努尔北都的要求她很难拒绝得了。
五岁以前她因先天上病变被宣告不治,她可怜的老父只好带着她远出关外找寻名医,半途中遇到沙暴,行囊和代步的骆驼一夕间被洗劫得一空,所幸努尔多铎,也就是努尔北都的十哥经过救了她们父女,而她的眼睛就是毁在那场沙暴中。
努尔北都是女真人,上有十八个哥哥,年纪最小的他是第六房妾生的儿子,所以在身为城主的父亲风流过度去世后,只分得十三副甲胃、十匹老弱的马、无用的家丁、些许的牛羊。
志在四方的他不计较自己得到什么,拿到自己所属的东西,便带着他还年轻的母亲天涯海角,游东走西,放羊赶牛过快活的日子去。
几年后,被视为懦弱无用的他,名下的财产却远远胜过所有兄长的总合。
他又再次变成众人的眼中钉了。
当时在努尔多铎的统治下,黄蝶和父亲相依为命,为奴为婢过了三年,也从不懂事的娃娃长成八岁的孩子,即使看不见自己的长相,从旁人酸溜溜的话和嫉妒的对待,她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的容貌跟别人不一样。
可怕的是,她也一点点的察觉努尔多铎垂涎她的动作。
就这时候,努尔北都回来了。
她永远都不知道他跟努尔多铎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她易了主,父亲最早被遣回南方,而努尔北都也失去所有的财产。
她跟着一贫如洗的努尔北都远离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长们,又过了许多年,这期间遇到独孤胤和斑斓,直到努尔北都的母亲死于痢疾,他们才往南迁。
“是你。”独孤胤一见独孤吹云,脸色自然往下沉。
不知哪来的敌意,他就是厌恶眼前这全身充满闲适气息的男人,讨厌他独树一格的优雅,讨厌他一切的一切。
“像你这么尊贵高雅的人会需要卑贱的来找工作?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工作?我呸!
“嗯,”独孤吹云坦白承认。“我来,是为了黄蝶姑娘。”
“休想。”
“你会让我留下的,因为我能治好她的眼睛。”独孤吹云无惧独孤胤针灸般探照研究的眼神,沈稳如昔。
“就凭你?”他语气中的嘲讽又尖又利。
“正是。”独孤吹云仍是一派悠闲。
“我看你不过又是个贪图她姣好容貌的登徒子,哪边凉快滚哪边去吧你!”
“你以偏盖全、个性偏激,不好。”独孤吹云一针见血地点破独孤胤先天的缺点。
他的毛躁性子立即发作。“那你就试试我的坏脾气吧!”既然说不过他,武力见真章。
“不要自取其辱。”独孤吹云用奇淡如水的声音说。
独孤胤最以自己出类拨萃的功夫自豪,不料在酒店中跟独孤吹云一过招就险些落败,这对好胜心强的他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他不见得会输第二次。
完全不见起手式,独孤胤凌厉发招,身随意转就像骤然间生出千百只手般攻击独孤吹云。
顽固!独孤吹云叹息。迫于无奈只得打起精神应付。
走招不过片刻,独孤胤刚劲的招式便显得挥洒不开,在独孤吹云绵如春风的拆解下,以柔克刚,他又呈败势了。
“着。”交错的身形疾若流星电光,独孤胤当胸的衣襟乍现拇指大的窟窿,他输了。
他的眼中俱是难以置信的颜色。
“好好好!好一场精彩的比试!”如雷的掌声出自不知何时抵达的努尔北都,他满脸都是兴奋,喝采声真挚而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