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说,前儿才问琏二爷官中的银子够不够呢!”
探春奇道:“咱们哪里就难成这样了?想必是那两口子想要多弄些财物,才说得异常的艰难。”
两个丫鬟自然答不出来,探春也只是胡乱猜测。贾政诸事不管,宁府由贾珍出头,荣府便着落到了贾琏两口子身上。就连贾府的第三代贾蓉、贾蔷之流,也各自领了差事,忙得鸡飞狗跳,人人脸上露着笑脸儿,想必这一宗事情办下来,油水都捞得不少。
探春是知道自己要进那园子住的,因此很是关心。偏是秦钟病势沉重,贾宝玉天天撒开脚丫子往外跑。不过据说,那园子修得十分精美,更是向往不已,只盼着元春及早省了亲,好把那园子赐给她们住去。
王熙凤一个人照应不来,王夫人少不得也亲自上阵,又拉上了探春。十二个女孩子也从姑苏采买了来,怯怯怕生,让家里老年的戏子们手把手地调教,倒也似模似样,让探春想起了春晚时候出来戏曲联唱的那些小孩子,果然有些新意。
正在评头品足的功夫,林之孝家的却进来回道:“太太,采访聘买的尼姑和道士都有了,另有一个带发修行的仕宦人家女儿,年方十八,法名妙玉,正在京中静居,思量着是不是请过来,也好做个现成的庵主,请太太示下。”
“既是好人家的女儿,请来也使得。”王夫人也不以为意,随口应答,却没有注意到一侧的探春,脸色微露激动。
十二金钗中人,又出来一个!及至王夫人与王熙凤商量,果然把她安置在栊翠庵,便想着什么时候去造访一番。
王氏姑侄却没有对妙玉多加理会,只管把纱绫器皿,也都一一都交代了下去。又请了贾母色色斟酌,娘儿几个连年都没有好生过,直到正月初八,才算定下了省亲的日子,又采买了花灯,在园子里挂上,弄得花团锦簇,尤怕哪里落了下乘,喜气洋洋中还露着惶惶不安。
探春极度渴慕那还未赐名的大观园,贾宝玉倒是进去逛了两回,虽是被贾政捉去赋诗对词的,也让她羡慕了一把,天天找借口留在黛玉房里,就等着贾宝玉回来能把大观园的亭台楼阁好好叙述一番。
林黛玉自然乐于有她相伴,两人谈诗论词,下棋品茗,脾气相投。
贾宝玉冠带未除,便直接往黛玉房中兴兴头地走了进来:“三妹妹来了!可也真是巧,我今日遇着北静王爷,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他十分客气,硬是送了我两串珠子,特特地让我带了一串给三妹妹戴着玩。我瞧着这质地,可不是寻常珠子,竟是东珠呢!”
黛玉奇道:“这北静王怎么把咱们府里的姑娘放在嘴边说呢?再者,他一个王爷,论理也不合送东西给姑娘们吧?奇了,他怎么会知道咱们三妹妹?”
探春立刻想到了那个白袍的贵气少年,虽然只那日见了几面,对了几眼,可那脸容却仿佛画在心里似的,每一条纹路都清晰如刻。脸色便微微发烫,只觉得手脚尽没个放处。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声,好歹人活了两世,收件礼物居然还会手足无措,丢人啊!
没法子,谁让她前世是个大龄宅女,从小到大,还真没收过男生送的什么礼物呢!何况,北静郡王水溶,又是那样一个出色的人物!换哪儿,都是光华璀璨的钻石王老五。
贾宝玉倒替水溶辩解:“他与我们家的交情非同一般,我又常与他谈起咱们家里的几个姑娘。尤其是三妹妹,我在王爷那里也不知赞了多少话呢!”
探春脸红,口是心非地啐了他一口:“二哥,你这是什么话!说出去,也没的惹了人笑话,反说咱们不懂礼仪的。”
贾宝玉讪讪,犹强辞夺理地替自己辩白:“反正北静王爷也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打紧!”
不是外人,倒是哪一门子的内了了?连林黛玉也看不过眼,偏帮着探春抢白了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