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发他走便是。”
“小姐啊,他说非要见你一面才肯离去啊。”月禅至住进伍府后,每日便有商家公子中考书生登门造访,她起初认定云逸来寻他,但连连一个凉秋,都未见云逸归来,也未曾写书于他,便日日推诿了。小梅见月禅并未说话,接道:
“你便记住,只要那人不叫谢云逸,便打发他走。我和小姐要去买些字画,莫要跟来!”那下人闻言唯唯是诺,见二人离去,心道:
“我怎得忘记问他姓名了?”
大家闺秀本就极少能够出门,这日出来,便是让月禅心松颜悦,更是乐坏了陪伴她左右的小梅。待行得闹集,小梅搀着月禅喊道:
“小姐,那边卖字画的围了那般多人,当是好画了。”月禅见状点了点头,随小梅一道走了过去。待刚进得人群,却是见一个老残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双眸无光,一眨不眨,当是瞎了。见那老残脚下放着若干幅字画,均是发黄年久之作。望那左边一幅字画题字曰:
“吾至古稀有余,入考半载,终未果。妻亲皆散矣,黄苦苍天,留得一子,盲不得语。唯以浅墨字画,望恩公良辈施换之。”月禅见一老一少这般可怜,便从香包里摸出些铜钱,放到那字画上。待铜币刚放到字画之上,闻得一人低声道:
“慢!但凡施舍之人,在下均做一幅字画赠之,替老伯做报答。”月禅闻言但见一书生蹲在地上埋头执笔,身遭还放了几幅笔墨未干的字画,见那字画挥洒自如,豪迈不羁,草乱中突见苍劲之力,大有气吞山河,俯望天下之势,再望周遭人均是对字画赞赏有加,指点多番。月禅见围了这般多人,竟不是瞧那一老一少,却是望这蹲地书生作画。再望那书生,见他埋头却仍未动笔,小梅见状不解道:
“不是说送字画么,为甚不画了?”那书生闻言,埋头沾墨,沉声道:
“姑娘提甚么字?”小梅闻言一楞,她打小伴着月禅也只识了几个字,哪通晓字画之文,便拉了拉月禅衣袖,月禅见状对那书生道:
“望公子提诗一首。”那书生闻言,扯起袖口提笔道:
“何诗?”
“今年益州花会一公子所作之诗——《蝶花恋》”
那书生闻言笔端微微一颤,小梅眼*亮,见状忙道:
“莫不是你没听过吧?”那书生闻言也不答话,只拂了一下衣袖,笔墨见飞扬。待得片刻之余,已然停笔作罢,放于画堆中。小梅见他顷刻功夫便已画完,恐他疏漏,忙拾起那字画,递于月禅手里,闻得月禅深望着那字画吟道:
“ 蝶花恋
树恋花儿,花恋蝶,莫谁怨?
君夫平生情愫,忘之情,失之意,伤点点,泪下下。
儿女缠绵,多情处,自是悲酸苦恨,婉转石道,人影同行,一孤一寂,瘦月夜,君夫不见闭眼。
如雨愁容,发离根,分黑白?
伊人紧眉密眼,执之手,抹石间,字个个,心颤颤。
枫林红叶,舞翩翩,无声道离话别,花鸟凄凄,无人相伴,一迈一回,暮然间,伊人回梦游仙。
”月禅读完这首诗,便是萧然心伤,柔声道:
“怀远君,你何时归来?”话语轻轻,听着有心,但见那书生闻得此言,立马起身。月禅见那书生陡然立起,抬起头来,却是七尺有余,眉宇轩昂,英气逼人,双眸炯炯有神,霎时惊道:
“云逸?是你么?”小梅此际神情也已呆滞,她不知作何。
“月禅,是我,我来找你了!”说话之人正是谢云逸,他一路打听月禅消息,却见这闹集旁一老一少甚是可怜,便代二人作些字画。却不知在此处遇见佳人,不禁激动道:
“月禅,终究我还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