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笑着摇头,“我还想回去看水生哥成亲的热闹呢,十月中旬前,得赶到开平府。”
苏子诚低头看着李小幺,半晌才低声问道:“要是没有这几个哥哥,你……”
“没有哥哥们哪有我?”李小幺截断苏子诚的话,笑起来:“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大哥说我胸口还有热气,水生哥和二槐他们就那么一路背着我,隆冬寒天,有一口吃的喂给我,所有的衣服包在我身上,后来……”
李小幺看着苏子诚玩笑道:“菩萨肯定是不忍心了,就把我送过来了。”
苏子诚凝视着李小幺,突然抬手拂过李小幺的鬓角。
李小幺下意识的闪了闪,苏子诚忙将手背到身后,连咳了几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位菩萨发的慈悲,真要好好谢谢她。”
李小幺歪着头瞄了苏子诚一眼,转回头没接话。
苏子诚抖开折扇晃了一会儿:“那咱们过了重阳节就动身回去,路上也能从容些,我陪你到处玩玩。”
李小幺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点头,他陪她玩,他会玩什么?要是吕丰,还能陪她玩玩,他么,就是她陪他玩了。
苏子诚被李小幺笑的有些尴尬,收了折扇道:“这玩还不容易?难不成还有人不会玩的?”
李小幺笑不可支的问道:“那王爷说说,王爷会玩什么?”
苏子诚瞪着李小幺,曲指数着:“打猎!”说了打猎两字,手指曲要空中呆了半天,往下竟说不出来了。
李小幺笑得眼睛弯成了一线,半晌才说出话来:“那打猎,你也是当打仗玩的吧?唉,其实你不如说会玩打仗,这样多好,这个玩法,也就你玩得起!”
苏子诚被李小幺说的脸色微红,抖开折扇又收起,收起又抖开。
李小幺用手指敲着他的折扇笑道:“这玩,才真正是玩无常法,这会儿,咱们在这儿赏荷吹风说闲话儿,不就是玩儿了?寻个好地方,喝茶饮酒,不也是玩?能让你轻轻松松、高高兴兴的事,就都是玩,要是打仗能让你轻松高兴,那打仗对你就是玩,象我做生意,做起来高兴也轻松,那也是玩啊。”
“你总跟别人想的不一样,这话倒有几分道理。”苏子诚想了想笑道,
“什么叫有几分道理啊,明明是完全有道理。”李小幺一边笑一边纠正道:“不过这玩么,有好玩,有不好的玩,比如我这玩,是好玩,你那玩,就不好了,就你自己高兴,所以么……”
“原来你的都是好的,我的,就都是坏的了?”苏子诚打断李小幺的话叫道,见李小幺认真的点着头,叹了口气道:“这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是喜欢打仗,就是没法不打,再说,跟处理政务比,还是打仗好。”
“嗯,那倒是,政务上一个失误,一样是哀鸿遍野,所谓杀人不见血,处置政务更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李小幺叹了口气赞成道。
苏子诚感慨的叹了口气:“你这话和大哥说的一样,为君者,时时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方是长安久治之法。”
李小幺楞了,转头打量着苏子诚。
苏子诚却怅然无比的看着湖中风姿绰约的荷花出了神。
李小幺垂下眼帘,心里波澜并不算惊,她已经想到了。
两人安静的吹了一会儿风,远处更鼓传来,李小幺仰头看了看散发着温柔清辉的月亮:“晚了,回去歇下吧。”
苏子诚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往前院回去,苏子诚送李小幺到院门口,看着她进了院子,背着手出了半天神才回去。
第二天傍晚起,北平军就开始往扬州以南迅速推进。
失了扬州,太平府和池州府都沉默着没有半分反映,淮南路本就焕散的官心、军心、民心,这一来更是一路溃败散烂的飞快。
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