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钰听了长姊的话,更是手足无措,急忙站直身子,拉开顾砚龄的手着急的打量道:“哪里疼,要不要叫大夫。”
看着稚子纯真的模样,顾砚龄心中的阴翳扫了大半,一股暖意汨汨流入五脏六腑。
“好了,长姊逗你的。”
顾砚龄宠溺地将幼弟环入怀中,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是长姊做了噩梦,害怕的哭了。”
顾子钰的脸埋在顾砚龄怀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稚气:“长姊不怕,阿钰今晚陪着长姊睡,长姊就不会做噩梦了。”
顾砚龄笑着正要说话,却听得一个声音急忙插进来:“钰哥儿又说着玩了,都说三岁不同席,哥儿身子一向不好,方才偷偷跑出来,已是害得我们跑了大半个院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会儿和姑娘说会子话,可得回竹清院好好习字,不能再瞎跑了。”
顾砚龄听得话来,眉头微皱,顾子钰小心翼翼地窝进顾砚龄怀中,嗫嚅着道:“老师和父亲布置的功课我都习完了。”
“浑说!”
乳母李氏似是笑着道:“功课只有学无尽的,哪有学完了的,钰哥儿又想偷懒了。”
瞧李氏还有些见识,顾砚龄眉头才微展,正欲劝幼弟,然而低头却瞥到李氏的手不露痕迹地钳住了顾子钰的手臂,顾砚龄眸子一冷,舒尔淡淡收回目光,微微瞥了眼那李氏,却见那李氏貌似劝说,可眼角的笑意却是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妈妈关心阿钰的紧。”
顾砚龄嘴角的笑意淡淡牵起,随手般将顾子钰揽回怀中坐下。
李氏几乎是同时收回了手,再看时,已是沉稳的立在那儿,笑着道:“钰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不关心咱们钰哥儿,还能关心谁?”
瞧着自己在长房嫡长女面前受了夸奖,李氏眯着眼,心里喜滋滋的,要知道,这位嫡出的姑娘可尊贵着的,父亲将来要承爵,母亲出身于陈郡谢氏,上得老太太的青眼,下得各房的尊敬,年纪虽不大,可谁敢小看?
“说起来让姑娘笑话,我家那俩小子如今胡打海摔的长到如今,都不如咱们钰哥儿让我觉得亲。”
顾砚龄笑而不语,只闲来无事般拈起汤匙,有一下无一下的搅着碗中的汤,让李氏有些摸不着头脑,还在愣神中,却听得少女清冷的声音。
“妈妈和钰哥儿亲近是应该的,我这做长姊的笑话不得,我只是有些不解,如今连妈妈这般沉稳的人,却也亲近的有些省不得规矩了。”
话语中倏然的冷意让李氏身子一僵,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姑娘。
不等李氏说话,顾砚龄却笑着温柔的替钰哥儿整理着衣襟道:“在咱们公候府里,就是我这个做长姊的要训导钰哥儿,都要掂量着话儿来说,妈妈倒是训导自家的小子般,就是把方才的话拿到祖母和母亲那去,只怕也是越了矩了。说来也不怕笑话,就是祖母都从未对钰哥儿说一句重话过。”
说罢顾砚龄最后抚平钰哥儿的玉佩香袋,转而盯着李氏,嘴角勾着浅笑道:“妈妈虽看着钰哥儿长大,可也不得不记住,钰哥儿是咱们定国公府长房嫡子,将来是要袭爵的,可与外面那胡打海摔的孩子不一样。”
话语说到最后愈发显得分量,眼前的少女此刻端正的坐在床榻上,瞧着温和,可那通身的气势却让李氏有些冷汗连连,忙赔笑道:“是是是,姑娘提醒的是。”
终究没抓住把柄,顾砚龄未再拿捏,淡淡地收回目光,眼眉一弯,嘴角噙着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祖母和母亲向来夸妈妈悉心体贴,我作为钰哥儿的长姊,难免要与妈妈多聊两句,毕竟家大业大,这府里服侍的婆子丫头多了,难免有些骄矜不知深浅的,妈妈也得留神,尤其是钰哥儿院里的,更得时时敲打敲打……”
顾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