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所以你要这样子叫我心碎,叫我痛不欲生,是不是?”她攥住了世纬的手,紧紧的握着。“不不!我这次再也不会让你走,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走……”
“这位少爷!”月娘扑过来,哀求的看着世纬:“你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家太太吧!请你暂时不要提走字,能住多久,就住多久……能安慰她一天,就安慰她一天吧……我求求你,求求你……”“反了!反了!”振廷大踏步冲上前来,奋力想拉开静芝和世纬。“月娘,你怎么也跟着太太一起发疯?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个人不是元凯……”
“他是的!他是的!”静芝一叠连声喊,泪流满面。“振廷,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残忍?难道你内心深处,对以前种种,没有一点点后悔吗?难道元凯不是你心头最大的悲痛吗?难道当年断绝父子之情,就把你身上所有的感情都断光了吗?你不曾像我一样,瞎了双眼,你看得清清楚楚,怎么还瞪着眼睛说瞎话!狠心不认自己的骨肉?你难道不明白,元凯这番归来,是老天给我们再一次机会……一次赎罪的机会,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啊……”这一篇话,说得声嘶力竭,说得满屋子的人都傻了。说得世纬满心震动,满怀恻然。说得振廷一脸的惨白,满眼的伤痛。说得月娘泪落如雨。
“扑通”一声,月娘对振廷直挺挺的跪下了。
“老爷,你可怜可怜太太吧!这么多年来,多少风风雨雨,我跟着你们一起走过,眼看着太太一步一步到今天的田地,她再也承受不起失望了!老爷!你总有一点恻隐之心吧!”
振廷注视着月娘,顿时心都碎了。这是怎样一个家?怎样又瞎又病的妻子?怎样天人永隔的儿子?怎样百般委屈的月娘啊!他掉头去看看世纬,这年轻人身材挺拔,眉目俊秀,举手投足之间,确实和当年的元凯有许多神似之处。元凯,他心中猛的一抽,说不出来有多痛,简直是痛入骨髓,痛彻心肺呀!“听我说,”他面对世纬,声音沙哑。“今天弄到这个局面,我真是无可奈何。我看你气宇不凡,知书达礼,猜想你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他深抽了一口气:“诚心诚意留你住下来!如果你肯住下来,我甚至可以……可以派人去找李大海!让小草可以早日和她的海爷爷团聚!这样,你也不至于觉得留下来没道理,怎样?”“哇!大哥大哥!”小草脱口欢呼出声。“老爷要派人去帮我找海爷爷地!”她冲过去,学着月娘对振廷一跪,没头没脑的磕起头来:“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元凯啊!”静芝又哭又笑的去摇着世纬,兴奋得满脸发亮。“你爹留你了!你知道你爹的,他就是这样的臭脾气……留都留了,还要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道理……但是,他留你了!他说出口了,他终于说出口了!你知道这对他是多困难的事……那么,你,你,你也不走了,对不对?对不对?”她仰着脸,全心的期盼的面向着世纬,那已失明的双目盛满了泪,泪光闪烁。世纬觉得整个心脏都为她抽搐起来。
“是的!我不走了!”他轻声说。环视一屋子沉痛而带泪的面孔,他深抽了口气,抬高了声音。“嗨!既然不走了,我可不可以吃点东西呢?我饿了!”
“桂圆小米粥!”静芝跳起身子来喊:“鸡片干丝汤!还有枣泥杏仁酥……都是你最爱吃的,我全准备着!月娘!快去厨房拿,别忘了!还有那袋新鲜核桃!”
就是这样,世纬,青青和小草就在傅家庄暂时住下了。
第五章
一星期后,世纬的健康就完全恢复了。
走出元凯那间卧室,他有好几天,都沉迷在傅家庄那典雅的庭园里,初次领略了江南园林的迷人之处。看到他们把形形色色的太湖名,堆砌成春夏秋冬的景致,使他叹为观止。小楼水榭,曲院回廊,都别有幽趣。和北方比起来,是截然不同的。北京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