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气候沉滞,你只怕少动为好。”他取过软裘,覆上我的身体,“我放了宁神定性的药,你睡会吧。”
“你不怪我吗?”睡意渐渐蒙上,我声音飘忽的自己也听不甚清,“毕竟我取得易承烈信任的消息是你给的,医者诊病多心中有数不尽道明,我未经你同意便将消息卖了出去,总是对你不起。”
“我确实不愿见到这般的你。”他眼中刹那闪过什么,可惜睡意迷幻了我的意识,眼睛朦胧看不清晰,“心智太过劳累,是在燃烧你的寿元,这才是我不愿你操劳的原因。”
笑,无所谓的笑。
“我知道,所以我要在死之前达到自己的目的,残破之躯活着也是累,不如早日超脱了。”
手背,有温暖覆上,耳边,依稀听到他的话语,只可惜那声音太低,飘飘忽忽的一字也未能听进,便陷入了昏睡中。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竟是我这么多日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夜,睁开惺忪的眼环顾,莫怀旻早已不见了身影。
努力的想要回想起昨日入梦前他说了什么,可绞尽脑汁,依然是空空如也,怎么也想不起。
睡的安宁,精神也突然好了,我在妆台前坐定,伸手拿起木梳,慢慢的梳着发丝,手指捋过,一缕缕的发顺着指间掉落,地上眨眼间已是一团,握在手心满满一捧,颇有些触目惊心。
这些日子以来,每日俱是如此,看久也麻木无感了,随意的拈起,拢藏在袖中。
门,被大力的推开,我看也未看,只是扬起声音,“二皇子殿下来的很早,不知饭否?”
他几步踏到我的身后,“我昨日进宫,身边所有能探知的消息告诉我的都与你的消息不符。”
我放下手中的梳子,探了探茶水的温度,叹了口气。
“所以……”他在我身后开口,“我决定信你。”
扬起眼角,自信的笑容浮现在脸颊,“那就是说二皇子殿下答应了凝卿的所有要求?”
“是!”他简单明了,“但是易清鸿远在陪都,那里曾是他的天下,他此刻若要拥兵自重,与我分庭抗礼我亦是无法。”
“那么兵政分离呢?”我淡淡开口,“若凝卿所知不虚,‘梁墨’朝中一向是权着拥兵,权势越大,兵权越胜,虽然保证了您身为二皇子的权利,但易清鸿的身份公开之后,他所拥有的权利只怕不在你之下,陪都太远,鞭长莫及,若要卸他权势,只有先动兵权。易清鸿虽为长子,但皇上肯让他只身入‘红云’怕是对他呵爱有限,皇上心中的皇位继承人定是二皇子殿下,可惜满朝老臣,竟无几人猜得圣意,真是可惜。二皇子殿下左右皇上下道圣旨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吧?”
“兵政分离?”他声音微紧,眼中有了闪亮的神采。
“所有兵权上归兵部,兵部由皇上直辖,看似最削弱您的权利,却也收回了易清鸿对‘红云’兵权的掌控,‘梁墨’与‘红云’降将兵马交换各半,我相信以您驾驭‘梁墨’兵马这些年,即使他们安插在陪都您也有能力掌控,而‘红云’投将此刻人人自危生怕行差踏错半步,原本对易清鸿有几分投靠诚意,也会因人在‘梁墨’而彻底归顺于您,您无形中入主了陪都,散了易清鸿的控制力,还收归了那边人马于麾下,岂不是一举数得?”
昨夜的茶早冷了,清晨一盏冷茶入腹,涩涩的寒凉,啜在口中颇不是滋味,我却喝的欢乐无比。
“我懂了。”他点点头。
“我听说‘梁墨’朝堂有民之奏表设置,说是为听取民间疾苦,百姓呼声而设,那就不如由民间上这么一道请愿书吧。”
三日之后,一封署名‘杨雨’的民意请愿书递上朝堂,言之‘梁墨’军权混乱,二皇子易承烈拥兵自重震慑朝堂,恳请皇上收回兵权,直辖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