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没来由的平静了,我毫不犹豫的打开妆盒,取出药匣,默默的出了门。
一路无言,两个人都凝在压抑的气氛中,我捧着药匣,手指依然有些颤。晏清鸿的手,始终不离我的肩头。
当车马停在将军府门前,我快步疾走,朝着爹爹的卧房而去。
才推开门,满屋子的人让我皱眉,一名老者正在床前请脉,屋子里静悄悄的,凝滞着。
我快行到爹爹的床前,爹爹双目紧闭,面色通红,鼻下还有干涸的黑色血渍,整个人虚弱无力,呼吸急促。
御医拧着眉头,半晌不开口,我紧抱着怀中的匣子,掌心中早已出了汗。
“小姐,姑爷。”风炎看了看我和晏清鸿,“借一步说话。”
依依不舍的看了眼依旧昏迷着的爹爹,我和晏清鸿出了房门,风炎才将门带上,我已迫不及待的开口:“为什么会这样?爹爹这几日不是都很好吗?怎的突然便病倒了?”
“对不起。”风炎讷讷的低下了头,“老爷近月一直沉默寡言,我以为是心境不佳,并未多加留意。数日前,老爷就常留鼻血,还有瞬间的手脚麻木发抖,老爷说是旧伤发作未让我请大夫,而我……”
“老将军性格固执,只怕你也说服不了他。”晏清鸿握着我的手,“不如再等等,看御医如何说。”
谈话间,房门已被打开,御医拎着药箱步出,冲着晏清鸿和我行礼示意:“见过晏相、晏夫人。”
“我爹爹到底是什么病?”忍着心头的激动,我有礼开口,手指紧撰着晏清鸿的掌,仿佛那就是唯一的支柱。
“风将军气闷郁结,血气冲脑,如今血气冲破筋脉,也就是所谓的中风。”御医叹了口气:“将军年纪大了,应更多的平心静气,若是早些发现征兆治疗或可有法,现下只怕有些棘手。”
中风……
按他的说法,爹爹始终是心头不愉的,只是极强的性格让他不肯表露,压抑着。
耳边,是御医絮絮叨叨的声音:“一般气血淤堵我们都是用银针过脉疏通,但脑部的血堵,又是这般年纪,只怕无人敢下手啊。”
晏清鸿拱手抱拳:“您既是皇上钦点,必是群医中医术最好的人,若是您都摇头,又让我们上何处去寻访名医?如今失态紧急,还请您不吝施展妙手。”
老御医叹了口气:“将军之病多少还请二位有个准备,纵然是治好了,可能也有瘫痪在床的可能,若是治不好……”
心头一凉,我脚下发软,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完全靠着晏清鸿的臂弯撑着,才没有瘫软在地。
昨日还与我笑谈的爹爹,眨眼间就病重危急了吗?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记忆中的爹爹,一直都如山般伟岸,杀场百战,镇国半壁,才说过安享晚年,清净度日的。
就在昨日,他还慈祥的对我说,若我与晏清鸿有了男孩,爹爹就教他兵法策略,让这孩子集文武于一身,将来为国效力。
言犹在耳,不过短短一日,那豪迈的笑声竟再也听不到了吗?
我忍着心头的酸意,坐在床沿。手指小心的抚过他的鬓边,不知何时起,那里早已是花白参半,染满风霜。
记忆中的爹爹,威猛霸气,驰骋疆场,才不过些许年头,竟是皱纹满面。
“风炎。”我拿出药匣,“拿一丸药和开,给爹爹服下。”
“这可是莫府的‘凝思丸’?”御医吸吸鼻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手中的药丸,脸上神色古怪。
我点点头,“莫府家主曾与我说此药能从阎王手中夺命,不知是否有效?”
“这五丸全是?”御医瞪着眼睛,“这,这怎么可能,莫府一世家主只出五丸,小姐您居然……”
我放下药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