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渐渐的睡了过去,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
龙凤烛不知何时灭了,红色的蜡泪堆积在案边,残留着青烟袅袅。身体依然有些疲累,我懒懒的靠着床头不想起身,没有公婆需要我奉茶,便做个偷懒的新妇吧。
“小姐……”亦蝶推开门,“您起身了?”
我嗯了声,连纠正她话语中的错误都懒得开口,睁了睁依然酸胀的眼睛:“晏相回了吗?”
“没有。”亦蝶放下水盆:“我问过管家,他说这是常事,皇上有时候留晏相商议国情,一住就是三五日,时常是多日不归。”
我撑着床沿起身,亦蝶絮絮叨叨:“我想这一次皇上定会体恤姑爷新婚,应该要不了多少时辰就会让他回来吧?”
我牵了下唇角:“或许吧。”
这一句或许,就足足或许了两日多,直至第三日归宁之期,我依旧未看到晏清鸿的人影。
望望日头已近午时,我撩开车帘,对着风府前来迎接的风炎点点头:“准备启程吧。”
“可是姑爷……”风炎皱着眉头:“哪有归宁之日一人回家的?这传出去不太好。”
我淡笑着:“没关系,国家之事,爹爹能理解的。”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自己掀的盖头,自己喝的合卺酒,也不差这一点点了。
“那好吧。”风炎摇头低叹,跳上副座,“走吧。”
车轮缓缓的移动,想起这两日在晏府,除了称呼上的改变,我几乎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
晏府除了日常帮佣的下人外,没有太多复杂的关系,管家一人就将事情全揽了,我照旧过着自己清净恬淡的生活。
没有晏清鸿,我更自在些。
“啊……”车副座的人风炎忽然急急的叫出声:“快停车,姑爷,姑爷来了。”
我撩开车帘,远远的一骑青衫绝尘而来,人伏马背,飞驰急奔,不是晏清鸿又是谁?
他一路驰到马车前才勒住缰绳,不等马儿停稳人已经跃了下来,额头犹挂汗珠,不减的是笑意依旧。
他甩下马缰,站在马车旁。我坐在车中,露出浅淡的笑容,正对上他凝视的目光。
身为人妇,我不用再白纱覆面,不用矜持的目光低垂,只是扬着脸颊,任他打量着我,也默默的注视他。
相识近年,新婚三日,这居然是我们第一次的面对面。
他的衣衫有些乱,眉宇间还有抹不去的疲惫,但是那双瞳,散发着镇静而和煦的光芒,眼神中暖暖的,是赞叹和欣赏。
就这么静静的对望着半晌,我别开目光,对他伸出了手:“初次见面,晏相请上车。”
俊朗的唇角弯出漂亮的弧度,他握上了我的手:“初次见面,还请娘子多照拂。”
我只觉光影闪烁瞬间,身边已多了一道人影,带着薄薄的汗味,却不难闻。他的手始终握着我的手腕,掌心贴合着,是暖暖的温度。
两人紧贴而座,不知是不是对新身份的认知,我不再排斥与他的贴合,只是带着浅笑,垂首静默。
有双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上,那热度张扬开,让我的脸上渐觉得热。
“凝卿,你很美。”他的气息打在脸侧,撩动了发丝几缕,痒痒的。
我侧脸莞尔,是一贯平静的微笑:“晏相谬赞,凝卿不敢当。”
他眼神中闪过一缕光,捕捉到了我话语中的称呼,“已拜堂成亲,除非公众之地,凝卿无须再称我晏相。”
我恭敬垂首:“是,晏相大人。”
他无奈苦笑:“好吧,姑且当这也算是公众之地。”
“出了房门,便是一丈之夫,自是要恭敬的。”我低着头,语带尊称:“晏相地位特殊,凝卿只有谨遵礼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