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方家若想把这次从龙之功利益最大化,还真需要父亲去辅佐东宫,自己去了有点浪费名额。
念及此,方应物自然而然的想开了,心胸顿时一片豁然开朗。思维继续发散,自己的眼光应该放长远一点,即便这次不能入东宫。那一二十年后还有下一次机会,前提是自己能步父亲后尘中进士并混进词臣之列。
入东宫这样的机会大概多少时间一次,现任东宫能不能顺利接替皇位,对一般人而言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将来如何,但他方应物却很门清。再过一二十年,就该给下一个皇太子找辅佐大臣了,这个皇太子将是历史上著名的大明武宗正德天子。
那时候自己的岁数正当年,可以想法子去运作。父子两人从龙两代天子,也是一段佳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方清之从衙门回到家,从下人嘴里得知儿子出门的消息,便一直在庭院中踱步。心绪也很有些不安宁。
他知道儿子去内阁大学士刘吉那边了,但关键是,方应物并没有与他这个当父亲的打招呼。便擅自跑到刘府去谈判,这简直是目无父亲!
方清之每每想到此便情何以堪。自家这儿子,自己真是管不了了!此子连自己的婚事都亲自去谈。那还要当父亲的干什么!
方应物进门时,便看到了在庭院里兜圈子的父亲大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说:“父亲大人且莫怪罪!先把重要的事情谈完!然后再怪罪也不迟!”
方清之一想也有道理,还是婚姻大事比较重要,冷哼一声,示意自家儿子开口。
此后方应物便有所选择的将自己同刘棉花谈话内容告知与父亲,不过严守保密准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他与父亲三观不是很协调,说起话来就是这么费劲,不过习惯也就好了。
方清之问道:“三年前你真答应过刘阁老招婿,现如今实在反悔不得?”
方应物重重的、决绝的、无可挽回的点点头。“反悔不只成了不讲信用之辈,而且还可能招致那刘吉的恨意,让我家在朝中更难以立足。”
方清之长叹道:“那如何与宾之兄去说?如果另有承诺在先,想来宾之兄还是可以谅解罢。”
方应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一想自己要主动放弃当李东阳女婿的机会,还是挺痛苦的,那李东阳历史地位可比刘棉花全方位的高大上多了。
他便又岔开话题道:“听刘阁老的意思,好像陛下有大用父亲之意,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所以那刘阁老才更着急要与我方家结亲。”
方应物是绝对不敢对父亲说,刘阁老用一个东宫位置换了你儿子我。所以本末倒置,先说天子要大用父亲,后说势利的刘阁老便来抢女婿,听起来还挺符合逻辑的。
方清之愣了愣,慨然道:“君恩深重,唯有戮力报之。”
方应物暗暗撇嘴,你老人家谢君恩还不如谢我。。。。。。感觉没甚话可讲了,方应物便告辞父亲,回房读书去。
“慢着!”方清之主动叫住了儿子。
方应物缩了缩头,无奈转了回来,自己打了半天岔,父亲还是记起自己擅自去刘府的罪过了?但方清之脸色却很古怪,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这叫方应物非常纳闷,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最终,方清之受不了儿子那“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眼神,“你说皇上大用为父,是不是编纂《文华大训》一书?”
方应物大吃一惊,今天怎么都成了神人,连父亲也被神机妙算的刘棉花附体了?他怕父亲看出什么破绽,所以刚才没有太详细点明,没料到父亲大人竟然猜的如此准确。
方清之再次受不了儿子那“父亲你居然有这种智慧”的惊奇眼神,忍不住开口解释道:“新年开春以来,词林坊局中除了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