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刘珝就要好好修理一下刘棉花!
刘棉花面上双眉紧皱,但心中不以为意。他对别人的心思洞若观火,在这个局面下别人对自己不加劝阻,并默认自己压住奏疏,其实就是鼓励自己往坑里跳。
不过刘吉更明白,方应物这个坑还不一定是给谁挖的,反正不是他刘次辅。。。。。。在自家女婿出京之前,就对自己交待过一些意见,今天暂时压下奏疏,只是按照先前交待办而已。
时间一晃,又过了半个多月。弹劾方应物的奏疏依旧在刘棉花这里压着,他好像忘了这回事,而别人自然也乐得糊涂,等着事情捂不住的那一天。
正在这时,又有一些章疏从苏州府那边呈送到内阁里。还是弹章,不过弹劾对象却换了人,这次是钦差采办太监王敬成了靶子。大抵是:王敬驻苏州惊扰百姓,掠取钱财,动经千万,闻得怨声载道。。。。。。
次辅刘吉阅过后,对其余阁臣笑道:“这些章疏,还是先放在我手里如何?想来诸君要卖我这个面子。”
众人斜视之,难道你刘棉花竟然连太监也要公然庇护么?就这些东西,在你手里能变出什么花来?
刘吉笑而不语,慢慢的收起了奏疏,说不定还真能变出花来。当夜在家里,刘吉奋笔疾书,亲自连夜写了一份奏疏。
次日到了内阁,刘次辅将自己的奏疏盖上印记,准备作为密奏呈送到天子面前。然后他又拿出先前弹劾方应物和王敬的奏疏,一并装入匣中,作为自己密奏的附件,随着自己的密奏一并呈给天子。
将密奏交与文书房太监,刘棉花就算完成了方应物的交待,而下面就是听天由命了。
司礼监秉笔太监覃昌携带着今日需要御览的奏疏,在宫中戏台下面找到天子。
成化天子纵然不耐烦,但多年的惯性仍然让他拿起章疏,随便象征性的看几眼,批几个字。
当然先要看的是密疏,因为密疏所奏事情往往需要他这皇帝乾纲独断,不能依赖阁臣和司礼监辅助。
拆开次辅刘吉的密奏,天子扫了几眼,便若有所思,随后又拿起密奏所附带的几本章疏看起来。
放在最上面的,是苏州府官民弹劾太监王敬的奏疏。
但天子览过之后,脸色极其不悦,王敬就是他钦点派到东南去采办(敛财)的,这才几天功夫,苏州府便吱吱乱叫?
现在王敬也不过才搜罗了几万两银子,苏州府便喊得要死要活,也忒大惊小怪了!难道这些人不知道,王敬是替他这个皇帝办事的么?
放在下面的奏疏,是弹劾钦差大臣方应物的。
天子看完弹劾王敬的奏疏之后,心情极其不痛快,带着一股负面情绪继续看奏章。但却发现连方应物也在苏州府没能讨得了好,竟然被苏州府官民集体弹劾指责!
天子对此稍稍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方应物此人是极其清廉的,而且办事极其得力的,堪为循吏楷模!这样的人到了苏州府,怎么也受到当地官民的极力排斥?
至此天子忽然想起次辅刘吉密奏中的一句话——试看今日苏州府内,究竟是谁家之天下?
以清正闻名的方应物,被官民联名上疏非议;手脚可能不那么干净的中官,也被官民上疏弹劾——这苏州府究竟还想怎么样?难道还想自成一统,不许派遣钦差过去了吗?
忽然间,成化天子产生了莫名的恼怒,仿佛感到自己的脸面被挑衅了。恨恨的将奏疏摔在宝案上,对覃昌道:“朕居然不知,这苏州府里还是大明的天下吗!”
覃昌默然不语,任由天子发泄脾气。其后成化天子重新拿起刘棉花的密奏阅览,上面用口语很直白的写道:
“老臣这个女婿,才干是有的,但因为年轻,或许压不住阵脚。先前任命他做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