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越來越接近都城了,角至的心情變得焦慮起來。地動消失了,且這些日那個綠髮男人都沒有追上來。明明他該高興的,天降和藤妖都死了,這是陛下最想看到的結局。可是,這並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因為接下來,留在那裡的士兵會將黃金宮殿運送到都城,成為江尚青的所有物。而等待他的是高官俸祿,還是……
江尚青狠毒,角至是明白的。江尚青的親舅舅,便是江尚青讓角至殺的。頭被看下來帶到都城,最後去了哪兒角至也不知道。還有跟了江尚青多年的軍師……這位殿下從皇子到太子再到最高的位置,是踩了多少人的脖子上去的。角至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重新放在了沈思遠的身上。也許,可以用一用,這個妖怪。
沈思遠醒了,他也不知道這是被擒的第幾日了。此時的他在馬車之中,身上不僅是捆了一層又一層的繩子,還裹著兩層的麻袋。這些人可不是為了給他取暖,是為了不讓血濺到他們的身上。天依舊很冷,沈思遠猜測外面在下著雪。馬蹄聲,馬車的顛簸成了唯一的聲響。估計,也離都城不遠了吧……
如今,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畏懼與仇恨。他從剛開始的震驚,到後面的麻木。他也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成了怪物?角至那諷刺的眼神,讓他心中發梗。而那個士兵被紅藤貫穿手臂的樣子,更是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呵‐‐他竟然成了妖怪。藤妖嗎?所以,藤蔓不安分的出了妖墓,真的是因為他嘍?害死了半數百姓的人‐‐不,害死了半數百姓的妖,竟然是他?
幾日下來,九個人的隊伍變成了七個。死去的兩個,其中一個捅了他的胸口一刀。那一刻,沈思遠真的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兒了,就連捅他刀子的人也這麼認為。那個眼中帶著仇恨的人帶著快意的笑容抽出了刀子,卻被噴出來的鮮血濺到了眼睛。鮮紅細小的藤條從那人的眼中冒出。
癲狂的聲音,痛呼聲,咒罵聲,最後,那個人自殺了。喉管被割破,血流淌了一地。顯然,那個人並不想自己眼睜睜的成為怪物。人死了,紅藤卻並沒有因此死亡。看那些藤條逐漸變粗,甚至想要伸出來靠近他時,沈思遠閉上了眼睛。罷了……其實,就這麼死了,也挺好的。
可是,那個叫角至的太監,卻帶著人消滅了那些紅藤。也因此,又折損了一人。自那以後,那些人避他如蛇蠍,除了‐‐角至。這個如同瘋子般的太監,竟然一次一次的劃傷他的臉。起初只是劃一道傷口,到最後的劃爛。可如論如何,第二天都會痊癒。看著角至那種想要將他整個吞下肚子卻無處下口的感覺,他自己竟然笑了。
他好像擁有了了不得的能力,有人想到奪取,卻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沒有被紅藤刺破,沾了他血的人卻要那般死去。沈思遠將自己縮成了團閉著眼睛,隨著顛簸的馬車思考著。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成了怪物?從角至的眼睛中,他看的到自己的樣子。臉上銀色的紋路不知什麼時候起擴散到了整張臉,淡淡的,並不難看。而被角至劃破幾次臉之後,花瓣之上竟然帶了些許的紅色。呵,這樣,更像妖怪了。
想到藤蔓好像總是對他很感興趣的樣子,不襲擊別人,專襲擊他。沈思遠哭笑不得,如此想來好像自己也不是它們的頭啊!或者,自己身上有藤蔓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他想到了藤蔓襲擊他,險些被脫下地洞的時候。明明手被岩石劃破了,腿也被戳了窟窿。可是當他上來的時候,手上的傷口好像就已經……再往前想,好像有個小傷口什麼的,總是在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