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的女朋友许多人都见过,一些混混望眼过去,纷纷恍然大悟。
闹钟这时恢复了冷静,对那个矮个子混混低声道“大哥,刚才对不起。麻烦换个地方……”
王成递了根烟,搭着那矮个子混混肩头笑说“都是男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留点面子。”
矮个子混混得了台阶,顺势卖王成面子般指了指住宅小区。
一大群人围着闹钟离开了校门口。
王成做势打住,对陈立道“我会看着,你别搀和了。”
陈立点点头,骑上单车走时,经过闹钟女朋友身边,恰巧听见她跟另一个女孩说“别说他了。废柴一个,长的又丑又没料,我才不要这么丢人现眼的人当男朋友!”
陈立骑车山地车疾驰而去,这句话在风中飘散,却在他心中留下印痕。
这是闹钟喜欢的女朋友,闹钟的女朋友是这样的。
但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二章 学海是种舞台,早熟的青春是另一种
陈立替闹钟唏嘘。
但肚子饿了要吃饭,唏嘘感怀的问题只能等到吃饱了后再想。
他把车停在米粉店外,叫了两碗粉,每碗都放上六勺辣椒酱,吃的满头大汗。
他喜欢这样吃辣椒,心情不好的时候、有心事的时候,心情太好的时候,只要把肚子撑饱了,心情都会变的平静下来。他喜欢心情平静,低落和太高兴都觉得不好。
这是有点奇怪,但据说日本超市连‘米田共’都有出售,他这也不算太奇怪了。
陈立不喜欢放学后就回家,根本不愿回家。
他母亲和妹妹来了深圳后,陈立的父亲的婚外情不久就因为疏忽之下没有消除的证据而被揭穿——一张跟情人抱着合影的照片。
陈立知道,他父亲每每想起那张疏漏的照片时,都懊恼的想撞墙。
从那天开始,陈立家里几乎每天都有争吵,他的父母甚至常常动手。
陈立的父亲采取了许多中年男人都会采用的办法,在外面跟朋友喝酒吃饭,打麻将,不到深更半夜不回家。
而陈立的母亲,因此更疑心她的丈夫仍旧在外面鬼混,胡乱猜想着,或者认为是去见情人了,或者认为是去风月场所了。
于是丈夫不在家,她暴烈的脾气时常就冲陈立发作。
当陈立的父亲酒醉回家后,免不了又是大吵大闹。
陈立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放学后就不愿意回家,他厌恶那种环境,那种气氛。
直至初三,他依旧如此。
这间米粉店的老板跟他已经熟了,知道每逢周五陈立总会来这里,但这一天,身上也肯定没有钱付账。但周一的时候,铁定会把钱还了。
“谢谢老板。”
陈立走出米粉店,骑上单车,琢磨着上哪逛逛。
这么怔在路边一会,突然听见王成喊他的声音,看时,王成已经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
“刚才局面有些失控,冷不丁的有人拿水管砸了闹钟,我看闹钟的胳膊可能骨折了。现在可能还在F十三栋后面呆着。”
“知道了。”
陈立本就闲着,便骑着车过去。
在王成说的住宅楼后面,果然看见了闹钟。
此刻的闹钟,鼻青脸肿,衣服上、腿上都是脚印。他的衣服好像变成了脚垫,专门为鞋底提供服务。
左眼肿起老高,挤的眼睛都不能睁开,眯成缝隙。
这模样很可怜,但陈立却可耻的、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词——猪头饼。
‘大概所谓的打成猪头饼就是这样了吧……’
闹钟满头冷汗,牙关紧咬,分明在忍受着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