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其主有点磨擦也是正常的。做人哪,不能那么小心眼,饶得了别人。也就是饶得了自己。狄公,是这样的么?”
“晋国公所言极是。”狄仁杰说道,“尔虞我诈彼倾我轧,何时得休?风水轮流转,今日欺人明日就要被人欺,所以凡事不可做绝。”
刘冕略皱眉头:“那狄公地意思是说,我在对待武承嗣等人地时候,做得太绝了一点?”
“不,下官并非此意。”狄仁杰地表情波澜不惊。淡然道,“以你们势同水火地态势来看,你就是将其一刀杀了,也未必有何过分。下官的意思是在说,这时候非但没必要收拾武承嗣的党徒。反而应该趁虚而入将他们掌握在手中。”
“狄公高论,正与在下不谋而合!”刘冕哈哈的笑了起来,“周思茂等人心中有鬼害怕我会挟私报复。我偏偏以德报怨,非但不打压他们,还要给他们一点好处。我想了个办法——我要让周思茂那些人,不由自主的和我站在一条船上。武承嗣已经是落水之狗了,我自己不动手,我要他们帮着我打——武承嗣、周兴等人干了多少作奸犯科的事情,我们难以查出来,他们还不知道吗?因此。我想让周思茂等人来主动检举揭发武、周等人的劣迹。狄公。你看如何?”
“妙手一着!”狄仁杰一击掌,哈哈的大笑道。“这样一来,武承嗣等人就再没有任何回头地机会了。纵然是太后有心袒护、将来再生出心思想召他回来,那也不行。因为他地所有劣迹已然暴光,他地党徒也全都叛他而去与之翻脸。这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做法,实在高明!”
“那就这么办吧!”刘冕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放下茶盏,一脸高深莫测地微笑。
朝廷,就是这样的一个大染缸。想要活下来,就要褪变自己的颜色。你不使计。人家就要坑你;你不害人。人家偏偏找上门来。武承嗣的那些党魁,现在个个人人自危心惊胆颤。生怕被收拾。要是在这时候给他们一点点的恩惠,让他们提起棒子来打一打武承嗣这条落水狗,建立一点莫须有的功劳,还不对我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刘冕的嘴角轻轻牵起弧度,露出意味深长地微笑。玩政治就像打太极推手,既不能输得太多,也不能赢得太彻底,不然就没得玩了。给对方留得方寸余地,就是给自己多条退路后手。
很微妙,很有趣。
狄仁杰拿出一份手写地名册递给刘冕看,说道:“神都和西京所有的衙门中,凡七品以上官员有四百余名,其中有近三百人是武党党徒。这其中不乏宰相、尚书、侍郎等官居高位者。武承嗣被扳倒后,很大一部份人都依附到了武三思地身上。但是也有一些人害怕武三思也难逃池鱼之殃,正在四下活动想求自保。下官这几天住在公驿里,被往来的访客扰得不厌其烦,无非都是些来辩解、说情、行贿的。下官为了公正起见,一律闭门谢客。否则,这案子可就没法判了。”
“狄公铁面无私,在下敬仰之极。”刘冕意味深长的笑道,“但是这种时候,我们的办事方法不妨灵活一点,有弹性一点。正如你所说,不能将他们斩尽杀绝。网开一面给人机会,也是个不错的做法。毕竟现在,他们撑起了朝廷的一大片天。要是将他们全都给斩除了,朝廷也会运转不顺畅。”
“下官也正是此意。”狄仁杰也会意的点头微笑,“所以……铁面无私得罪人的差事,就让下官来办;晋国公不妨做一回好人,卖一点颜面给一些人。日后,定会受益无穷。”
“妙哉!”刘冕击节赞叹,哈哈地大笑。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案子能判下来,彼此也都能下得来台。狄仁杰铁面无私断案如神地美名继续远扬,好处归我刘某人,那些心惊胆战的惊弓之鸟们也能讨个安生——只不过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