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登上了车儿,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洛阳。
马车刚刚离开不到一刻钟,太平公主派的人就到了府上,扑了空;再过片刻,上官婉儿也来了,同样扑空。薛怀义派人拿着贴子来请,一样扑空。
一天之内,马敬成、张仁愿等等六七拨人来找,全都无获而归。
东都的官道上,一辆普通的小马车徐徐而行。刘冕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慵懒的将身子缩在一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韦团儿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始终不敢乱说话。
汴州离东都四百里。刘冕的老家在汴州以东地一个村庄里,毗连官道靠近东都,仅三百余里路程。马车一路上也没怎么停留,两三天以后就到了。
到的时候,正当傍晚。
残阳如血,沃野绿滔。桑树成林地乡间小道,弥散着淡淡的青草泥土芬芳。田间的小道上,一些孩童大呼小叫冲来涌去的玩乐。还有一些农耕完后准备归家的汉子,在小道边的溪间里洗着泥腿和农具,高声谈笑或者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蓬草泥墙的民舍间,飘洒着袅袅地青烟,送来一阵饭香味。鸡鸭鸣叫牛狗闲逛,林间地风吹动枝叶如同奏响的乐章。
“停车。”刘冕带着韦团儿下了车来。
锦衣玉袍地贵公子带着娇艳俏丽的美姬走在田间小道,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小伢子们不嚷叫了,农夫们也有意的绕着道儿走。
刘冕微然笑道:“团儿,看来我们有点不太受欢迎……好吧,坐车,径直回家。”
“哪里,他们只是好奇。”
“算了。我不想打破这里的宁静。上车吧。”
赶车的马夫找人问了路,赶着车儿在一处大庄院前停住。
“到了。原来这里就是我的老家。”刘冕站在庄院门口,举目四望。黄泥巴地院子。扫得很干净。四方堆放着打了谷物和麦子留下的稻草和桔竿,一群鸡鸭在杂乱的叫嚷。几只狗警惕地站在院门口,连声狂吠。
两名院丁模样的人走出来疑惑的打量了刘冕等人一眼:“谁呀?”
刘冕却看到了刘俊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展颜一笑:“爹!”
“冕儿?!”刘俊惊喜的快步走上来,喜上眉梢地将他上下打量,半晌后憋出一句:“饿了吧?快来,吃饭!”
田园农舍。拿不出什么精致的饭食,全是粗茶淡饭。刘冕却吃得很多很饱。
饭后,他摸着被胀圆的肚皮满足的走出了院子,看着黑茫茫的乡间夜景发呆。
刘俊不声不响的走到他身后替他披起一件衣服:“乡下夜里凉,多加一件,别受了寒气进去。”
“爹,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生活挺清苦的。”刘冕道。
“很好。这里虽然没有京城的繁华和热闹,但也没有那里地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刘俊轻吁一声。“这里的人都很淳朴很厚道。朝廷赐给我一大片田产,我都租给了这里的佃户们来种。到了秋收时,我少收一斗粮;谁家有困难。我第一个上前帮忙。因此,这里地百姓都对我很好。我的日子。过得非常舒服又实在。”
刘冕地脸上漾起微笑:“那就好。”
“冕儿,你似乎……有心事?”刘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爹强了百倍,爹帮不了你什么。不过,有些事情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没什么。我只是心有些累了,想回来看看,歇一歇。”刘冕轻吁一口气。脸上笑意更浓。“我很喜欢这里。”
“那就多住几天。”刘俊慈蔼的笑了起来,眼角露出几条皱纹。“乡下别的没有,粮食你恐怕一下吃不完。想吃肉的话,自己带着弓箭去打兔子獐子。想吃鱼,掳起裤管子下河去捞。声色歌舞没有,只有蚊子嗡嗡蛙鸣狗叫。”
“呵呵!”刘冕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