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年少時不該遇見太好的那個人,否則此後餘生,眾生不入我眼。
祁容心中升起淡淡的遺憾,苦與甜同手中的流沙,流逝而去。
細微的裂紋聲從他手底傳出,祁容手中一重,攤開手,掌心處細膩的白玉裂為兩半,讓人不由嘆息。
心中空落落的。
正走神著,眼前突然出現一雙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捻,將裂為兩半的白玉葫蘆從他手中取走。
祁容的視線下意識跟著那雙手走,正好對上秦君晏淺笑的容顏,隱約間他聽見耳中脈搏鼓動的奔涌之聲。
而在血流澎湃中,他聽見秦君晏說:「你的碎了,先帶我的吧。」
秦君晏低下頭,解開脖頸上的扣子,帶著他體溫的紅繩和白玉轉移到祁容的脖頸間,兩人挨得很近,近到祁容一抬頭就能碰到他的額頭或者鼻尖。
秦君晏覆著一層薄繭的手指在給祁容佩戴白玉葫蘆的時候,不時擦過他頸側的皮膚,似有若無地碰著他的喉結,微癢……
「好了。」秦君晏退後半步,打量著祁容,心裡頗為饜足。
「希望他能保佑你平安。」秦君晏補充一句。
祁容凝滯的思維這才轉起來,對了,這白玉葫蘆是他做的法器,佩戴著能夠保人平安。
他不由失笑,剛剛他還以為秦君晏是與他心有靈犀。
不過……陰差陽錯也好。
祁容捏住嶄新的白玉葫蘆,葫蘆上的記憶從他在書房細細雕刻開始,他看見他們逐漸敞開心扉,看見月下的告白、黑暗中的相擁,看見在他沒注意的時候,秦君晏盯著他發呆的傻樣……
也好,此前種種如過往雲煙,之後的記憶就從此處開始吧。
緊閉的房門打開,門口的警衛連忙去喚了馮正過來。
跟馮正一起趕過來的還有其他的領導,事情越鬧越大,已經不是專案組所能控制的了。
「祁顧問,你想到什麼辦法了嗎?」馮正還沒有到,就忍不住問道。
祁容鬆開與秦君晏輕輕握住的手,道:「有了。」
他此前砍斷的因果線大多是玄門之人,包括國內和海外。
失去了這些棋子,劇情將難以再像之前那樣遊刃有餘地調動所有有利條件,完成一個又一個看似巧合和時機正好的預謀。
「徐玄然那裡現在想必有好消息。」祁容用一種十分自信的語氣說道。
「嗯?我還沒有接到消息,你怎麼知道的?」馮正詫異。
祁容笑笑,沒有解釋,馮正打電話給醫院,很快得到了院方給出的好消息:「雖然很險,但是很幸運的是胸部的子彈沒有傷到心臟,也沒有傷到大血管,腿上的也只是貫穿傷,靜養一段時間,預後會很好。」
「等麻藥勁過了,就能醒。」院方最後道。
馮正放下電話,望著祁容露出一副「神了」的驚訝。
其他人也知道之前徐玄然的情況,都以為祁容在說笑,沒想到一打電話還真如他所說,不由像看稀奇物的眼神悄悄看祁容。
「沒有危險就好。當務之急是抓到曹凡,他是關鍵,絕不能讓他離開我國境內。」
「為何?曹凡不就是個罪犯嗎?」其他人不明白。
「個中詳細原因我不便透露,還有,馮組長,我需要見一個人。」祁容表情鄭重,沒有一絲可玩笑的意思。
「誰?」
祁容指指天上。
馮正被祁容的膽大嚇了一跳,眉頭皺起來:「這可不是開玩笑,你要以什麼理由見那位?」
「以接下來天下大勢為理由,以我國師的身份!」
祁容攤開手,眾人眼前金光一閃,一道金印從遠處掠進來,懸浮在祁容的掌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