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上前贤佳句,就如同他们喜欢动辄来一句子曰诗云一样。难倒每说一句话还要加上注解不成?
这个话题罢,方山奇引导着转了话题。三人谈谈说说倒也热闹,便是在这闲谈之中,那中年愈发觉得唐松言辞可听,偶尔便有灵光一闪,佳言妙句脱口而出,对其人也就愈发关注了。
两盏茶吃完,方山奇两人歇够了脚后起身告辞。唐松送他们出去时,笑着向中年道:“公南先生近来可有不如意之事?”。
此言一出,方山奇两人俱都停下脚步讶异的看着他,中年心中一动,“噢!小友何出此言?”
“那首《不知足诗》言语浅粗,实在说不得好。若是世事顺遂得意之人听后不过一笑而已,能不鄙薄已是难得。我观先生听后赞语虽然不多,确乎发自真心,若非是诗中所言合了公南先生的人生际遇,断不会如此。是以因又此问”。
以诗知人!公南听罢这理由,哈哈大笑出声。
唐松笑着续道:“人生如千里行船,水势无常,船一时进退也算不得什么。只要最终船能顺利抵达,偶尔退一步略避风浪实也正常,有时候后退原本就是为了更好的前行”。
公南听完,笑的越发爽朗,不过他却没再多说什么,伸手拍了拍唐松的肩膀后径直去了。
远离唐松的茅庐之后,方山奇开口道:“我知你素来爱才,此子如何?”。
“风仪清雅,才情甚高。更难得才思敏捷善察人心,又心性沉稳明进退之道。某都有些好奇了,以他这般年纪何以能到此地步?都言襄州乃人才荟萃之地,此言诚不欺我。他若再多些磨砺阅历,将来定非池中之物。能与此子一番晤谈,这趟鹿门之游也算不枉了”。
方山奇微微一笑,没再就此多说什么。转了步子向八卦池后行去。
“这是去哪儿?”。
“公南既到了襄州,复又来了鹿门山。岂能不去见见张公的珍宝”
“哎呀,疏忽了”,公南抚额笑叹,“人没见着倒也罢了,琴没听着却是大憾事。不过我这仓促而去也没备个伴手之礼,着实惭愧”。
“张公至宝岂会在乎这些?不过你若真要觉得不好意思,不妨把适才与唐松对谈之事说来听听,却比什么伴手礼都要强的多了”。;
公南脚步猛然一顿,“怎么?”。
方山奇见他脸色,嘿然一笑,“公南你想多了,只是那唐松月夜听琴多日,张公至宝许了他一个‘不懂琴音,却有琴心’的考语,对其人有几分兴趣罢了”。
“不懂琴音,却有琴心”,公南迈步跟上,“这评价可不低啊。对了,张公家这位的时间也快到了吧?”。
“再有大半载也就够了”。
闻言,公南沉默片刻后一声叹息,“光阴如梭,转眼便是十四年。可叹我辈不仅一事无成,便是这天下也已由‘唐’入‘周’。而今宗室频遭屠戮,武氏一族却横行朝野,气焰熏天。乾坤倒逆一至于斯,只让我等读圣贤书,立廊庙者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
“公南,宽心些,你呀就是刚锋易折……”。
其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于八卦池侧的密林之后,唯有那浓浓的激愤犹自在空中回荡。
唐松送走了方山奇两人,转回来时却见正收拾着茶具的柳眉似在沉思着什么,“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在想,适才那位尊客说的话”,柳眉抬起头来,“好男儿总该是心忧天下,有济世苍生之志的”。
这年头的人就是这么些想法,似乎读书人不心怀社稷苍生就是大逆不道似的,连柳眉这么个没进过学的人都是如此,让唐松有什么办法,“济世苍生!好大的帽子,我可担不起。世事艰难,我能济好自己就不错了。至于其它的,自有朝廷那些肉食者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