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阉鸡子。李茂的脸活生生被扒的血淋淋,听着堂下观审人群中轰然而起的耻笑声,还有那不时响起的“阉鸡子”的笑喝,李茂真是癫狂了,“血口喷人,大人,这厮血口喷人……”。
不等这李茂把话说完,唐松已气势十足的插口接了进去,“家姐与你夫妻四年,焉能不知你的这些丑事?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却将责任都推在家姐身上,那才是最恶毒的血口喷人”。
言至此处,唐松猛然转过身来,“请县尊大人谴医师当堂查验,若李茂肾气不虚,学生愿领一切责罚”。
案子发展到现在,真是**迸发。本来这男女之事最是隐藏的深,同时又最是市井间能让所有人都兴趣盎然之事。如今李茂这样火爆的私密之事生生被唐松翻到了大庭广众之下,那堂下观审之人被激起的兴奋可想而知。;
一时间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验”,顿时喝声四起,尤其是那些成亲多年的妇人们更是响应的厉害,“男人不行,女人就是再行也生不出儿子。验!”
“辱人太甚!这满襄州读书人的斯文今天可是让唐松丢尽了”,黄司马一声哀叹,眼角的余光却是着落在方别驾身上。
方别驾的脸色很差。有唐一代跟其它朝代在对待读书人的标准衡量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八字。这时代的读书人不管他背地里是如何的男盗女娼,至少在表面上总会尽力维持这样的形象。
而今唐松将李茂最阴私之事揭到了大庭广众之下,还要求查验此事,那可真是把李茂的脸面彻底扒了个干干净净。这样的举动可是半点都不谦谦君子,更别说温润如玉了。
更让方别驾觉得不好接受的是,他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为家人鸣冤是不错,但这样的手段委实太……锋锐了些。
堂下的情势已经到了这一步,唐松又把话说到了这一步,其时已容不得许县令不验,也容不得李茂拒绝。只不过许县令心里此前对唐松因鹿门寺文会而起的好感已经一扫而空。并打定了主意,只要验出李茂肾气不虚,即便有方别驾关照,他也要好生给唐松一个下马威。
读书人就当温柔敦厚,哼!你唐松这等作为可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当首县衙内身兼仵作及医官双重职司的刘隆上堂后,整个公堂上下真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眼神紧盯在刘隆的右手上。
饶是刘隆见识过许多大场面,这时节也觉得右手发烫,为保慎重,他这把脉一直持续了近半柱香功夫后才结束。
唐松冷眼旁观,心里却没有太多紧张。唐缘不可能骗他,只要唐缘不骗他,就凭李茂的作为真是想不肾虚都不可能。十二岁就敢跟女人肉搏,按后世流行的说法,这已经不是牛了,简直是蒙牛。从十二岁一直延续到现在,八年下来身体没个休息的时候,就真是头蒙牛也早被榨干了。
刘隆终于把脉完毕,咳嗽了一声躬身回话,“《皇帝内经素问》有言曰:‘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阳盛则外热,阴盛则内寒’,李茂脉象细弱且沉迟,再察其形体消瘦,面色黝黑,颧红潮热,可断其实为肾阳肾阴及肾气皆虚之状。有此症状者若不能节身寡欲,三年之内恐有性命之忧”。
身子被糟蹋的连性命都要不保了,还拿什么生儿子!刘隆此言一出,唐缘“不下蛋母鸡”的污蔑顿时一扫而空。但脸皮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活生生扒掉的李茂却是癫狂了,“妻无子可休乃是朝廷律法,我据此出妻无错”。
李茂这句话只将他的无赖嘴脸暴露无遗,堂下愤恨的骂声顿时蜂起,只是这些个观审的普通百姓也觉无奈,是啊,朝廷律法中有无子出妻的明确规定,却没有说男人不行,则妻虽无子而不能出。
虽然事实上确乎是李茂“不义出妻”,但他也确确实实没违反朝廷律令。据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