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不敢出手,这诗词考校还有什么兴味?牛刀杀鸡,不过是自损其锐罢了;说完,他便懒懒的坐了下去,自始至终没看过崔猩一眼。好狂啊!满座与会者看着唐松,眼神都恨不得杀人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今神都风头正劲儿的崔猩居然连让其一战的兴趣都没有?;
昂然而起,慷慨迎战,却被人瞧都不瞧一眼的崔惺真是要疯了,自小到大,他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敷粉后雪白的脸上铁青一片,太过激动之下,整个身子都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不等他说话,座中早有四家族子弟厉声呵斥,一起众应,各种唇枪舌夕如疾风暴雨般向唐松狂砸过去。
奈何任他们如何说,唐松就是一言不发,面色如常的呷酒小饮。
他这表现,他这神情真是比四家所有的唇枪舌夕更恶毒,可怜崔家玉树之冠,近来名动天下的崔堤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就生生的成了刁、丑儿。
唇枪舌夕之中,蓦然爆出一声娇叱,,唐松,你便只会逞口舌之利不成?”
辱人太甚,辱人太甚哪!素来在人前最注重世家风仪的崔涅终于飙了。
目睹此状,正持樽而饮的唐松唇悄然绽出一丝笑意。搂萆打兔子,如今没搂住苏味道这老狐狸,顺带打打兔子也算一收获。
放下酒樽,唐松转过身来,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崔猩,“既是考校,总要有些彩头才好;面白粉嫩,身如扶柳的美少年崔猩用泛红的眼睛死盯着唐松,,某就要你与苏大人赌胜的那彩头
,那彩头可重啊;唐松注目崔猩悠悠声道:,你拿得出什么?”
,某若输了,随你处弊,
,我处断你作甚?”唐松肃容正色,紧盯着崔猩的眼睛声声疾,声声催道:,某若输了,自然如你所言,终生不言文事!崔卢李郑四家素来同气连枝,你若输了,某也不处断你,只需四家家主将那四句话各写一条幅与我,你可能做主?你可敢吗?”
唐松这番话说的又急又快,情势发展到这一步,被人逼到这一步,现在只要能与唐松来一考校,就是让崔涅把天捅个窟窿他也肯了。被这疾风密雨般的气势一催,唐松话刚说完,崔猩当即怒道:,有何不敢
这一幕来的太快,唐松说得快,崔猩答的更快,根本没给在座四家族子弟留下半点反应的机会。
等到他们赫然色变想要高声阻止时,不仅崔惺已经答应出口,唐松更已朗声长笑道:“好个崔澄澜,果然不愧玉树之冠,有担当,有豪气,好!某便与你赌了!”
后世今生,唐松都不是那种刻意狂妄之人,此前之所以对崔堤那般不屑贬抑,其实都是项庄舞钎意在沛公,没搂住萆只能打兔子,那好歹也要打个大兔子。
在这样天下士林瞩目的文会上,身为四家族之首的崔家年轻一辈代表人物既已慷慨应战,此事便是成了,即便事后,四家族家主不肯履约,依然是大收获。
你能想象素来以礼法传家,诗书继世傲于人前的四大家族公开承认诗词同源,不分上下的景象吗?而今兔子既已入套,唐松顿时不吝美言夸赞崔猩。
这一番放声长笑,这三番锋崭之言竟让凝碧池畔本该是温文雅致的文会有了几分豪气干云。刚刚还是如寇仇般的两人随着唐松这番话出口,居然被生生弄出了些才子相惜的意味。刚才这一幕幕赌注太大,急转太快,只让在场与会众人目眩神迷。
不过在目眩神迷之后,众人不约而同的兴趣激增。
虽然这是一场圣神皇帝指定的两人对决,结果本与他们无干,然则这对决的两人却太不寻常,一样的年轻,一样的声名鹊起。可以说这崔唐二人实是当今士林年轻一辈中执牛耳人物。而今,就这么两个风神俊朗,名动天下的后起俊杰却要在凝碧池畔,众人面前来一场堪称生死之搏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