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合府上上下下知晓些了,再作计议。”又说,“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不是把帐本拿了出来?少夫人先把帐本大致看一看,对府里出入有个数,虽然说那些帐本未必完全,指不定大房、二房还有自己私下里的小帐本,但这些帐本既然是当着夫人的面抬出来的,料想大的地方总不会出错。”
她解释道,“无论大少夫人还是二少夫人,论起来都是大家之女,在娘家虽然不如少夫人这样得宠,然而也是被捧在掌心的千金小姐,妆奁俱是丰厚,娘家也不需要她们补贴。加上上头还有夫人在看着,所以婢子想,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照理是不会在公帐上动什么手脚的。要注意的还是人……不过么,人事也可以从帐册揣摩一二,咱们现下一切陌生,自要从方方面面的入手。”
卫长嬴沉吟片刻,点头道:“都依姑姑所言。”
接下来几日,妯娌三个都在想方设法的勾心斗角中度过。卫长嬴依着黄氏的指点,稳打稳扎,并不急于求成,谨慎仔细的融入到太傅府后院的掌权之中。
因为有苏夫人发的话,刘氏、端木氏不能名正言顺的排挤她,虽然时不时的使点绊子,酸上两句,卫长嬴也不理会,丝毫不为她们的挑衅所激动,仍旧一步一步来。刘氏、端木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开始站住脚,心里不痛快,却无可奈何。
苏夫人接到消息,却是暗暗点头,与心腹陶氏商议:“本来担心这卫氏配不上锋儿,如今看来倒也是个聪明孩子。”
陶氏笑着道:“三少夫人是阀主亲自定下来的,卫家宋老夫人亲自教养长大,自然不差。不过三少夫人陪嫁的那黄氏也是个厉害的主儿,宋老夫人回凤州都多少年了,她还能把卫家二夫人压得束手无策……”
“陪嫁聪明,也得自己会得用人。”苏夫人听出陶氏认为卫长嬴进门以来处处挑不出错,都是因为黄氏指点有功,但苏夫人却不这么认为,道,“不然主弱仆强,不说主仆颠倒、做主子的被操控成傀儡,为仆的出了好主意,做主子的却前瞻后顾的不能下定决心,到最后痛失良机……下仆再厉害到底也只是下人,替不了主子!”
陶氏忙道:“夫人说得是,不过婢子以为三少夫人年轻,现下到底还是需要处处听从黄氏的指点,才显得如此不骄不躁。要想自己拿出妥当的主意,怕还是要练上些年。”
苏夫人淡淡的道:“仪儿向来做事妥帖,你偏疼她些也没什么。”
陶氏脸色一变,忙道:“夫人明鉴,婢子虽然因为大少夫人先进门,与大少夫人熟悉些,然而绝不敢因私废公,挑唆夫人对三少夫人不满。婢子实是因为以前听闻过那黄氏的厉害,区区一个奴婢,竟把卫家正经的二夫人压制非常,连卫家大小姐卫长婉,试图替母亲出气,也几次三番被她算计!所以才会想到三少夫人有这么个人在身边……”
“好了好了。”陶氏是苏夫人的陪嫁,几十年的主仆情份了,苏夫人虽然敲打她不要介入媳妇们之间的争斗里去,但还是很给体面的,这会就温和的阻止她,“我知道你不是有意挑唆,只是三个媳妇进门辰光不一,刘氏的性情虽然投了你的脾气,但这些年来你也没有向她透露什么不该说的事……但这卫氏乃是锋儿的妻子,你知道我对她的期望不同其他媳妇的。”
陶氏心下微微一震——“但这些年来你也没有向她透露什么不该说的事”,这话莫不是在告诉她,她这些年来私下里与刘氏说的话,十有八。九苏夫人都知道?
再开口时,她就带了十分的小心翼翼:“夫人说的是,三公子乃是族中寄予厚望之人,其妻当为冢妇,自是非同大少夫人、二少夫人可比。”
“眼下看起来,卫氏还算让我满意。”苏夫人沉思了片刻,道,“如今就是外头那一关过了,我也可以放心的暗示刘氏、端木氏把管家之权慢慢交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