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翻滚,几欲从舌尖上吐出,却终是保持了缄默。他想:下一次吧,他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
应致治突然推了他一把——并不是生气,而是对于胸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的发泄,却被顺势拽着倒在对方身上。
“嗷~,我的衣服。”
应致治也不管手按到哪里,找到支撑,立即站起来,抬脚作势要往他身上踹。
“好汉饶命。”林清平嬉笑着,也不急着起来。然后二人动作均顿住,因为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他们。
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太太拎着鼓鼓的购物袋站在隔壁单元门前不加掩饰地打量着他们,身姿是少有的挺拔。
他们停止胡闹,双双站直,隔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们看着面生,新搬过来的?”
“我们是任亦的…”
林清平接着话头,“朋友。任亦出去旅游,喊我们帮他看家。”
“怪不得没印象,但是这小伙子看上去倒面熟。”老太太指着应致治说道,然后颔了颔首,“我就你们隔壁二楼。你们玩,我做饭去,回见。”
林清平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应致治,对方白了他一眼,朝家里走去。“别走那么急!你刚才还蹲了老半天,屁*股不痛么。”他去扯他的手,却被甩开了。他认为那只是对于玩笑话的羞恼、厌烦还是别的无伤大雅的什么。
应致治面对着林清平脸上的笑意,却只觉得心情复杂。他心里清楚,顺势掩藏在这动作后面的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抗拒,面对对方一步步带着亲昵的靠近,他只有避开的冲动。
回到客厅,林清平直接扯下T恤,背部果然一大片黑褐色的印子,裤子上估计也是。“我没有干净衣服了,你借我一套。”
应致治进到卧室拿了自己的衣服,甩到他脸上。
林清平注意到他的动作中带着不易被察觉的迟缓和怪异,内心毕竟是得意的。“我们去西湖转转吧,现在荷花开的正好。”
“NO!”
“酒店、医院还有家里,你还没闷的发霉么。我拿个相机和伞,咱们就出门。”
“我说NO!”
林清平的兴致被他连连吼出的NO压下去一大截,现在对方的拒绝和不配合轻易就能够勾起他的怒火。他一言不发进屋拿了东西,回来就拽人。
一阵纠缠中,应致治脱离了他的钳制,转身疾走,想逃到卧室锁门。林清平看出了他的意图,堪堪将人堵截,‘砰’地一声抵在门上。
“我说了不想去。”
“可是你说要来杭州玩的。”
“我身体不舒服。”
“我可以抱你。”像证明所言不虚似的,林清平环住他的腰,一把将人抱到半空。他一低头,恰好埋在对方的胸口处,刹那间生出了暧昧的气氛。
“总而言之,改天吧。”
林清平霍然松手,应致治立即像树桩子一样砸到地上。“你来杭州就是来偷偷看一眼任亦的吧。如果不是意外住院,你压根也没打算跟他们见面。任亦他们也是,急匆匆外出不就是不愿意面对你的意思么,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应致治推拒着,要突出他的包围,被一把搡回去。“滚开。”
“滚开?滚到哪里去!杭州是你邀请我来的,那里也是你叫我进去的,你别想下了床就翻脸。”林清平抓着他后脑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
“so what?”应致治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表情十足的轻蔑。
谈话的基调已经无可避免地崩坏,林清平尝试了,终是没有克制住。“不怎样。就像你跟任亦上了床又怎样,每年都来杭州又怎样,对于他,你就是个外人。哪怕他喊你‘弟弟’,原谅了你,你也永远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