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清晨的阳光灿烂的没心没肺,兜头兜脸透过明亮的窗户洒了进来,一时间,就把整个房间照得明晃晃的。
反正睡不着,不知哪里来的冲动。贺军出了卧室,简单一洗漱,喝了两口凉白开,换上运动衣,穿上跑鞋,出了门。
刚忘了看时钟,不知是清晨几点,马路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没什么车子。贺军大口喘息着,奔跑着,流着汗,简单的感受着身体原始的节奏,一下,一下,再一下,这时候,一幅幅画面不期然间在眼前浮现。
冰激凌果冻,她很喜欢这样混搭,有点林可琪式的风格。贺军拿出一只果冻,粉的,绿的,或是白色水晶色,撕掉表层的包装纸,用小勺挖出小半块果冻,再挖上一大勺冰激凌,送到林可琪的嘴边。她总像个小孩子,乖乖的张开了嘴,一口吃掉。喂她那一瞬间,那种被依赖的感觉,在贺军心窝里不住打转。
当摩天轮渐渐升到最高的半空,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可琪睁大双眼,注视着贺军,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听到她一字一顿的问:贺军,你…有没有…背着我和别的女生在一起?
那次周末去南枫公园,两人穿着的情侣T恤,纯白色的棉质布料,背后各画了半颗红心,贺军抱怨着穿起来太二。可是以后,或者没机会和林可琪再一起穿那件情侣服了。他和她就穿了那么一次,贺军的半颗心T恤还放在衣柜的最里层,他有点好奇,林可琪的另一件放在哪里。
贺军这辈子也忘不掉的,他的第一次蹦极,和林可琪一起的蹦极。他记得,在蹦极的跳板上,高高的空中,林可琪说的意义。蹦极的意义,她说:“想要和你做特别的事情。想要和贺军去做一些特别的事情,一些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让你想起我的事情。我想,这就是意义。”贺军记得那时他笑着说她傻,说他俩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做特别的事,那么长的时间,着急什么。贺军还记得,蹦极他跳下来的那一瞬间,他大声喊着:小琪,我爱你。然后狠狠的坠落了下去。
贺军被陆驰飞一伙人混混围殴的时候,林可琪尖叫着张开双臂护在贺军面前,她紧紧抿起双唇,面对着的五六个一米八高个儿的男人,以绝不退让的姿势站着,她满脸泪痕,神情倔强而勇敢。那一幕,总像模糊的电影在贺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
那一个星期,每天,为了追回林可琪。贺军跟学校请了病假,瞒着家里说去上课,白天泡在网吧里,晚上他总到唐园小区那棵营养不良的榕树下,斜倚着树干,百无聊赖的等着,等着林可琪骑着单车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他就站直身体,冲着她摆了下手:“喂。”还记得,那次林可琪最后原谅他,是他周六晚上,通宵等了一晚上。有时,他会想,他还会为了某个女孩,彻夜在她家楼底下等待着么?
林可琪那次生日,贺军绞尽脑汁做的惊喜,那只长得神似他的泰迪熊,天鹅形玛瑙的银丝项链项链,还有宾馆那间521房间里,林可琪因为开心而哭泣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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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个把小时,或许更久,贺军喘着粗气踉跄着顿下脚步,他挠着后脑勺,愣怔的看着面前熟悉的景物,不知怎么的,他居然跑到了这里。鼓楼底唐元小区西南角,面前是那棵瘦高的榕树,依然纤细无助,叶片稀疏。贺军沉默的抿起唇,走上前,手掌细细摸索着树皮,掌心传来密麻纵横的错乱知觉。
似乎,长高了一点,也粗了一小圈。
“嘿,营养不良的榕树。”贺军听到自己在对着榕树讲话,嗓音干涩沙哑,他咽了口唾沫,目光落在树干上,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忧伤,“我说,嘿。你,你想我么?哪怕只有三五秒也好。我很想你,真的。”
贺军垂下脸,扶着榕树,长久的伫立着。
半响,贺军乐了乐,他仰起脸,视线落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