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理了理褶皺的衣服,我見他這幅小大人的模樣很是好笑,於是捏了一把他臉頰上的一兩嫩肉,好聲說道:&ldo;姐姐這兒不收學徒,你回你的狐狸山去,這個地方莫再來了。&rdo;
他好像很是嫌棄,嘟著嘴巴扯開了我的手,耍賴道:&ldo;不行的,你不能趕我走,若連你都不要我,我就真成了地里黃的小白菜,沒爹又沒娘了。&rdo;
我看著他那雙淚汪汪的大眼睛,不禁想起了小時候村子裡的二胖,那時我每每讓他鑽狗洞,他也總是這樣一幅模樣委屈地望著我,總盼著我有點良心能體諒體諒他,不過很可惜,良心這個東西,我沒有。
當我正打算拎著這個小屁孩去塗山一日游時,忽然間秋風一陣吹起,像是一片羽毛在輕撓著我的思緒,我不禁打了個哈欠。
我不過剛睡醒兩日,怎麼這回這麼快就撐不住了?
我揉著惺忪的雙眼,拖著昏昏欲睡的身子往屋內走去,那小屁孩抱著我的腿問道:
&ldo;姐姐姐姐,你這是要去哪?&rdo;
&ldo;姐姐我要回夢中見情郎,你自己愛幹嘛便幹嘛吧,咱們日後再見。&rdo;我敷衍道。
我這一睡恐怕又是個幾十年,等幾十年後這個小屁孩長大,他也會意識到自己當初死乞白賴地在這兒纏著我是有多可笑了。
我關上門,倒在床上,緊緊抱著一床被褥就這樣入了夢鄉。
如往日一樣,我閉眼的那一刻,黑暗中看到了尋世珠,它閃著光問我:&ldo;這一夢還是如往常一樣嗎?&rdo;
我夢中囈語:&ldo;對,還是一樣。&rdo;
&ldo;還是他?&rdo;
&ldo;對,還是他。&rdo;
我感覺到自己在慢慢地下墜,慢慢地,我的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我回到了當年洛城的燈會,很是熟練地找到了當初的街道,又像是反覆演練過千百次那樣抓住那雙手,喊道:&ldo;顧珩!&rdo;
他一如當年一樣,蹙起眉頭疑惑地望著我。
我憋住了幾分感動,柔聲對他說:&ldo;你怎麼在這兒,我找你好半天了。&rdo;
他用餘光瞥了瞥緊緊尾隨在我身後的陌生男子,隨後立即明白了我的困境,他牽住我的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對我說:&ldo;快走吧,不然趕不上燈會了。&rdo;
一切在夢中重頭再來,我知道這是夢,我也假裝這不是夢。
縱然是千百回同樣的劇情,我都樂此不疲,一遍一遍重複著,一遍一遍享受著。
來到了燈會最熱鬧的街口,我同他漫步在一排排花燈下,一句話也不說,火紅的燈影在我的眼裡很是絢爛。
我挑到那盞花燈,花燈的末端用紅繩綁著一小幅燈謎。
&ldo;莫向東風怨別離。&rdo;他讀起了燈謎上的字。
我扭頭過去望向他,問:&ldo;這句什麼意思?&rdo;
&ldo;你不知?&rdo;
&ldo;我不知&rdo;我搖搖頭。
他眉眼舒展,忽然笑了起來。
我知道,這時候李行該出來叫走他,而這幅燈謎也要等到很多年後才能解開。
誰知,他的手忽然撫上了我的臉頰,他向我靠過來,微微彎下腰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ldo;小語,你知道的,不是嗎?&rdo;
手中的花燈掉在地上,我全身上下像是沒了力氣,就連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句話,和之前千千萬萬個夢境中的都不一樣。
&ldo;你說什麼?&rdo;我望著他,像是溺水的我死死地抓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