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没有想太多,就把包裹拆了开,里头是一只精美的信盒。
这更引起他的好奇心了,打开信盒,里面有着一张年轻女子的黑白照片,夹在一迭信中,阿嘉把信抽了几封来看,从信纸的样子看来,这些信应该有相当年代了,信里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日文,虽然看汉字部分可以猜一点意思,但是对阿嘉来说仍是像天书一般,于是,他把信放回信盒,连同包装一起丢到房间角落。
海角七号 南之二(2)
思绪又回到无止境的烦闷。
从台北回来,才不过一周多,却让他觉得彷佛已经过了好久好久,虽然身在故乡,这阵子赋闲在家,理当相当轻松、无忧无虑,但是他的心情却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
在台北,砸毁吉他的当下,他已经决定一辈子不要再碰音乐,但是没有音乐的日子,却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席,越想忘记过去的种种,过去却越是历历在目,而每当它们从脑海中浮现,他就想到海边去大吼大叫,让海风带走他心中的悲切。
之所以接受洪国荣安排的工作,也有部分原因是希望能借着工作填满自己,用忙碌麻痹自己,好把过去忘怀,但是结果只有更糟,工作一点都没能改善他的心情,尖酸刻薄的茂伯祖孙、那个疯子警察、白目标机车行店员,还有热死人不偿命的恒春太阳……可恨、可恨、可恨,彷佛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似的!
他穿上T恤,下楼跨上车,往海边去,只有大海,能带给他片刻的安宁。
* * *
友子
才几天的航行
海风所带来的哭声已让我苍老许多……
我不愿离开甲板,也不愿睡觉……
我心里已经做好盘算
一旦让我着陆,我将一辈子不愿再看见大海
……
海风啊,为何总是带来哭声呢?
爱人哭、嫁人哭、生孩子哭
想着妳未来可能的幸福我总是会哭……
只是我的泪水总是在涌出前就被海风吹干
涌不出泪水的哭泣,让我更苍老了……
可恶的风、可恶的月光、可恶的海……
栗原南正站在九州岛大分县别府港海边,当初,父亲就是在此上岸的,她想起了父亲曾写的这封信,提到若是登岸,就一辈子再也不愿意看到大海了,可是事与愿违,日后的父亲,却终老于滨海的常滑港,是无奈,还是其实他始终忘怀不了大海呢?
山本教授相当亲切,他告诉栗原南,父亲受访时对教授说:虽然是他相当不愿提起的往事,但是为了对历史负起责任,他愿意贡献自己的过往。因此,这些他连多年老友、亲生女儿都不愿透露的往事,都留存在山本教授的记录之中。山本教授认为,既然父亲已经去世,那身为女儿的她,有权知道这些过去。
栗原南相当感谢他,教授的记录十分详尽,有许多父亲因年代久远,记忆有误之处,教授也已经参照其它史料修正了。
栗原家族的故乡在博德,位于九州岛北部,现在属于福冈市,想想这因缘真奇妙,她在常滑出生,前往东京,最后到了九州岛的宫崎,没想到自己家族的渊源就在九州岛,或许是血脉的呼唤,让她回到九州岛的?
博德面向西北方的日本海,每年冬天,会飘起纷纷细雪;九州岛的东南这一面,大分县、宫崎县、鹿儿岛县,即使冬季也罕见下雪,父亲在别府登岸时,十二月隆冬的冷酷之海,没有细雪的调和,必定更显得凄凉吧?
栗原南在港口绕了几圈,拍了几张照,然后就搭上列车启程,别府和宫崎一样,是个连*都没有的「乡下地方」,虽然有出名的别府温泉,但是她赶着车程,无福享受……当年的父亲也一样无福消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