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
“主上和谁?”贺兰雪身不由己的往前走。
“勃勃,忒生得好,可惜是个男孩儿——呀,二翁君!”
贺兰雪看见拓跋仪在他俩身后转了转,没打扰,旋脚走了。穆凛真趸了步子,回头对她道:“我先去找二翁君。”
“阿?那——”
“要是不懂出宫,找主上,他会帮你的!”
贺兰雪看她如燕子一般往紫色身影消失的地方追去,眨了眨眼。
穆凛真喘着气追上拓跋仪。
“哇,你走路跟飞似的!”她道。
拓跋仪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你救了我一命,我一直没谢谢你。”
“不必。”
“说起来,我第一次驯白马的那次,那次被吊着,也是你射了缰绳,记得吗?”
“是的。”
“你的箭术真不是盖的。”
“谢谢。”
穆凛真突然拦到他面前,扬起脸对着他。
他看到她竖着眉毛。
“怎么啦,我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
“你什么也没说,所以我才生气。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只有两个字可回答吗?‘是的’,‘谢谢’。”她维妙维肖地模仿他的语气。
拓跋仪不由笑笑,卸去了冷漠的蓝瞳里有一瞬的柔和绽放出来。
穆凛真感觉自己的心跳停顿了一下。
奇迹般的,从不脸红的她居然脸红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耳根发烫,希望他没有注意才好。“让你尝尝被忽视的滋味呗!”
拓跋仪再次笑了。
“刚才你弟弟来过,不过又走了。”
“阿仪?”拓跋珪闻言转身,四望了望。
“你发呆也发太久了吧?”勃勃鄙夷,要是他不出声,估计这人还能就这么呆着。
“这不叫发呆,叫思考!”拓跋珪强调:“思考!——你什么时候在我后边的?”
“我早在这儿了,喏,”他指指身旁不远处一块又大又长的石头,“我在它后面睡得好好的,你跟那个什么奴真过来说话把我吵醒了。”
“你都听到了?”
“一点点——如果我是奴真,我可不干。”
“我很庆幸,你不是他。”
勃勃觉得自己像被嘲弄,于是嘲弄回去:“一国之王做到你这样,没意思透顶。”
“我也觉得没意思,可是,谁让现在的拓跋必须依靠贺兰呢。”
他这笑容难看死了,比哭还难看,勃勃撇一撇嘴,“真不明白你们鲜卑人是怎么想的,在我们铁弗,如果人上有人,就做人上人;如果山外有山,就征服山外山;如果天上有天,就上天外天!”
“对阿,做人上人,征服山外山,上天外天——可是在这之前,要做多少准备忍受多少屈辱?麻雀,你毕竟还小。”自从被刘显逼出七介山那夜起,什么是强,什么是弱,他已深深体味。没错,要做人上人,可是前提是,吃得苦中苦。
第二天拓跋珪作出的诏告一传出,效果犹如平地惊雷,什么反应都有。许多拥护奴真的一大早跑到奴真帐前,还有看热闹的、持中立态度的,群情涌动,端看奴真如何表示。直到中午奴真才现面,青年只有一句话,代王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哗,这下更加了不得,在姑娘们眼里他成了一个悲情人物,可是他又多么具有男子汉气概!而在扈拥眼里,他们的少年首领多么讲义气,因为代王是他的童年玩伴,他就对他毫无保留的支持;甚至那些中立者也改变了态度,有些欣赏他来了:一句话,不辩解,不牢骚,便把一族之权让给了自己的叔叔,可真有大将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