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你,起来说吧。”塔西姆最终指了一位女学生,让她站起来提问。
“塔西姆教授,请问您知道华夏燕北大学的宁为同学向一家不太知名的华夏数学刊物投递了一篇论文,据说解决了ns方程这件事吗?”
塔西姆愣了愣,目光在台下无数张年轻而稚嫩的脸上扫过,他突然觉得普林斯顿大学可能正在失去最为重要的东西。所以本来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他,想了想后还是准备说点什么。
“果然,这里是普林斯顿,一篇还在审核中的论文同学们竟然都知道了。”塔西姆说道。
一般来说,这句话会换来些笑声,或者是许多同学自豪的样子,但这次似乎效果并不是那么完美。
“你们得到的消息是真实的,宁为博士近期的确投递了一篇关于ns方程的论文,如果论文最终被认为是正确的,那么ns方程将被确定在三维条件有光滑解跟唯一解。这本是数学理论界一次可喜可贺的进步,但是很不幸的是,之前的一些不愉快可能让大家感觉到这份快乐不太完整。”
“当然,现在就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感觉其实是不太严谨的。因为这篇论文还需要审核人做出评价,然后发表,接受全世界数学家的质疑跟讨论,最后或认可,或证伪。当然作为普林斯顿数学院的学生,我猜大家对这一过程都很熟悉,所以你们真正想从我嘴里听到的不是这些。”
“但你们觉得我能说什么呢?毫无疑问,宁为是本世纪最具天赋的数学家之一,大家听好了,我说的是之一。那么能跟他并肩的数学家在哪里呢?我告诉大家,他们就在校园里,就在你们当中。菲尔兹奖为什么只颁发给四十岁以下的数学家?因为全世界都知道,大器晚成的例子在数学界太鲜见了。对于一个吃天赋跟灵感的学科而言,当大脑过了巅峰期很难在有大的成就。”
“所以我建议大家不要太关心那些距离你们还太遥远的东西,你们更应该关注一些纯粹的东西。pde是一门综合性的数学学科,要学好这门课你们不止要学好我所教授的泛函基础,如果你们未来真要继续研究pde,更要学好代数拓扑、微分拓扑跟黎曼几何。”
“你们大概会在心里鄙夷因为这件事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卢卡森·弗兰德。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弗兰德教授在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他跟你们同样热血,同样对于数学上的一切抱有热情跟好奇,他的天赋更是那个时代的佼佼者,你们现在所学习的许多理论,都是他曾经做的研究跟贡献。”
“我并不是在为他做的事情做辩解,因为他的确是错了。名利之心蒙蔽了他的眼睛,甚至让普林斯顿大学的百年荣誉蒙上一层秽迹,而在座的各位,你们现在都是普林斯顿的一员,不管你们是否愿意,都跟这所古老的学校有了一生的牵绊,与其觉得老教授让大家蒙羞,不如奋起学习,用你们的成就重铸学校的荣光与辉煌。”
“当然,要做到这些其实很难。但我相信你们中间肯定有人可以。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还能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更始终记得对数学的那一份热爱。我知道,宁为可能是你们中间许多人的偶像,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对偶像最尊重的方式是什么?没错,是能有与他并肩的成就,甚至有朝一日能超越他。”
“如果你们要问我对这件事有什么评价,大概只有这些了。这是我第一次跟你们说这些话,也是最后一次。包括每周的辅导时间,我希望你们将困扰你们的难题跟我分享,我会尽我所能为大家解答。但同时也请同学们原谅,我只是一个研究数学的,对于同行的心理活动我并不清楚,更不会去分析,也不太想去探究,就这样吧,下课。”
说完,塔西姆开始整理课件,让目光不在停留与讲台下那一张张稚嫩的学生面孔……
曾经的数学圣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