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万兆颐同学是哪一位?”他仗著风靡全校的俊笑,轻易诱拐到仰慕者为他指引出正确的角色。
在教室角落,一团趴在长桌上的身影,鼾声细细地几乎睡成猪八戒。酣眠中微微转了个身,哇塞!一张脸皮子印满浅红色的痘痘痕,很有几分“刀疤王五”的漂泊味道。
看他那副德行,好像很颓废。阳德不禁在心头暗忖,一副嘴上不生毛、大事办不牢的衰相,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与晶秋结怨?
他闷不吭声地潜到委托人身后,猛然大喝──
“万兆颐同学!”
“啊!”对方蓦地弹跳起来。“单位向量v可表示为〈cosθ,sinθ〉……”
一条细水长流的透明稠状从左侧嘴角挂下来。
看样子这位呆瓜兄被他的雷霆霹雳吓傻了!
“抬头!挺胸!缩小腹!”军训教官般的口吻随即吼出口。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万兆颐丝毫不敢马虎。
“报……报告教官──”
“在路上搭讪未成年少女、被人家检举,上课又给我偷睡觉。好!你有种,现在立刻给我到教室外面报到!”说完他迳自走向教室门外的小园圃,等待呆瓜兄自己送上门。
虽然“教官大人”躲在背后,害万兆颐想不透自己究竟摸到那尾大白鲨,然而他已经毕业班阶段,眼见新学年度他还得重修一个学期,现下识相、听话一点总是不会错的,免得再踩中哪位长官的痛脚,决定乾脆多留他一个学期,来个“怀念不如相见”,那他可就亏大了。今年申请妥当的美国大学研究所已经接受他的要求,延缓入学六个月,再下去可是不等人的。
万兆颐慌张地赶到小园圃,然而触目所及除了一位潇洒清俊的同胞,没见著其他身影。而且这位春风少年兄他还认识呢!正是那名风靡全校雌性生物的帅助教──阳德是也。
“请问,教官呢?”呆瓜兄依然搞不清楚状况。
“走啦!总教官把刑堂长老的使命托付给我。”阳德二话不说,立即切入正题。“我问你,你既然已经委托海鸟社“友善地请走”贵系的讲师虞晶秋,为何又另外雇用不知名的宵小歹徒夜半攻击她?”
“我?我没有呀!”万兆颐冤枉地嚷嚷。“我只委托给贵社负责……”愣了好一会儿,他又陡然大叫:“犯规,犯规!海鸟社的凌老师明明答应,只要她审核过关,就可以接下我的委托,而且替委托人保守身分秘密。你们犯规!”
敢情他还替自己叫屈呢!
“笨蛋!什么叫犯规?”阳德缩起五指锤,咕咚敲了他一记爆栗。“你倒说说看,我是谁?”
“阳……阳德。”他吞吞吐吐的。
咕咚!又一记重锤轰得他天昏地暗。
“阳德是谁?”
“海鸟社……助教。”
“那就对啦!海鸟社接的案子难道还能瞒得过我吗?”阳德比他更理直气壮。
“好……好像不能。”万兆颐捂著后脑勺的两颗“人工肿瘤”,很委屈。
“那更对啦!下次说话之前先用用脑子。”阳德浓黑的剑眉彷佛锋锐无比的利器,随时打算刺进呆瓜兄脆弱的脑汁。“瞧瞧你这副委靡的孬样儿,将来如何进军营服务、为国捐躯呢?抬头、挺胸、缩小腹!”
“我只要服……国民役就好了。”万兆颐怯儒地坦承。
“为什么?”
“我的身高……不足。”语气非常羞愧自惭。
“哼,中华民国就是有你们这种小孩子!想尽法子逃避国民应尽的义务。如此一来,我们的国防阵线如何能壮大呢?”他比肩上扛挂三颗梅花的教官更义正辞严。“两脚打开,与肩回宽!”
“我──我──”身高不足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