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所见的一切。
但这一切,确是真的发生了,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高让的尸身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化作了一滩血水,衣服,头发,骸骨,皮肉,眨眼之间都不见了,唯有一滩冒着热气的血水在茶室铺着青石的地面上咕嘟嘟冒着泡。
喷溅在宣绍曾经坐过的椅子上的血迹,也不见了踪迹。
好似刚才高让坐着和他说话,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一般。
“公子!公子!”远远有皇城司侍卫的呼喊声传来。
宣绍闻声向茶室外看去。
围在茶室外的皇城司侍卫让出一条道来,那侍卫大步跑的气喘吁吁,顾不上喘匀气息,便慌忙回禀道:“公子,皇上去了皇城司,同行的还有容氏。属下们拦不住,皇上已经去了刑狱了!”
宣绍蹙眉,侧脸看向地上那一滩血水,却见那滩血水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只有地上留下一圈圈像水渍一样暗红的痕迹。
难怪高让不急不忙,其实他已经连之后要发生的事都算计好了么?
他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容氏好带着皇上去皇城司刑狱?
他最后要送宣家的大礼,就是他死了,连尸体都不留下,真真正正的是死无对证?
“留一队人守在这里,其余人等,随我回皇城司!”宣绍冷声道。
“是!”众人应声。
路明阳紧紧跟在宣绍身后,心有余悸的低声问道:“公子,那高让最后耍的什么把戏?为何尸身会突然不见?化作一滩血水?”
宣绍闻言,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他亦不知如何回答,高让此人颇有些邪术,竟能保持安玉芝已经死去的尸身八年没有丝毫改变,竟能说出,以心换心,将已经死去许久的人唤醒的言语,如今做出这自取己心,化作血水的行为,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如今他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就算他已经承认,上元节那日的行刺之事是他所为,只怕咱们将刚才发生的事,回报与皇上,皇上没有亲眼所见,也是不会信的啊?”路明阳有些焦急的说道。
宣绍看了他一眼,这才是高让的真正目的!
高让临死前说了,他此生唯一贪恋的便是安玉芝。宣家父子两人,一人害死安玉芝,一人破除安玉芝复苏的可能,他与宣家的仇不共戴天,所以他连自己的死都要利用,来算计宣家。
宣绍赶回皇城司的时候,皇帝正沉着脸等他回来。
容氏跪伏在皇帝脚边,怀里抱着他们已经从刑狱之中解救出来的高坤,哭的面色苍白,几乎喘不上气来。
高坤一张妩媚雌雄莫辩的脸上带着血,带着已经干涸的血痂,甚至狰狞。不过他用自己散乱的长发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些许苍白的脸颊,让人瞧着分外脆弱。
“皇上!”宣绍躬身行礼。
“跪下!”皇上怒喝一声。
跟在宣绍身边的路明阳一愣,却见宣绍已经矮身跪了下去。
他也连忙跟着跪下。
这还是他跟了宣绍这么些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宣绍下跪。
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心头也有些闷闷的,好似替他家公子受了委屈一般。
却见宣绍脸上并无半分的不情不愿或是不甘。
宣绍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迎接皇帝盛怒的准备。
“你,你就是这么审问的么?”皇帝黑着脸,看着宣绍,抬手指着气息微弱的高坤。
宣绍跪在地上,叩了头,没有回话。
“朕,问你话呢!”皇帝却没打算罢休。
“是。”宣绍开口,简短的吐出一个字来。
皇城司的手段,皇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