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感,如果她死了,就不用面对仇恨,不用面对让宣绍恨她那一天了。
“你再靠近一步试试?”斗篷下嘶哑的声音桀桀的笑着说。
笑声难听至极,只怕能将小孩儿都吓哭。
宣绍看着脸已经憋得通红的烟雨,不敢贸然靠近。
烟雨觉得,自己今晚上可能真要死在这里了。
如果她死了,舅舅一定会继续找宣家报仇的吧?舅舅会不会是宣文秉的对手呢?宣绍会不会被无辜牵连?
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那人钳着她脖子的手却略松了几分。
随着她的喘息,立即有大量的新鲜空气涌进她的身体。
她忍不住连连咳嗽,那人却伏在她的耳边道:“听闻宣绍身边有个千里耳,我不信,今晚就‘投石问路’,果真把你招来了。瞧着他甚为在意你的模样,我若杀了你,你说,他会不会痛不欲生?”
烟雨却觉得这人不是真的想杀她,若真要杀她,何必放松了手?他一爪子下去,自己的喉骨都能被捏碎,何须废话这么多?
可她这个想法才刚从脑子冒出来,胸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痛。
“烟雨——”耳边是宣绍堪称凄厉的声音。
艳红斗篷里的人将她往房檐的方向猛的一推,旋身飞走。
宣绍上前接住险些滚落房顶的她。
路南飞已经向那人飞走的方向追去。
烟雨落进宣绍的怀里,低头往自己胸口看去。
一把匕首正扎在她心口的位置,血顺着刀刃染湿了衣衫。
在他怀里,她不觉得痛了,只觉得冷,很冷,全身止不住的战栗。
宣绍脸上的表情,却比她都惊恐,抱着她,大吼道:“路南飞给你我回来!”
“烟雨,烟雨,你不会有事!我不许你有事!”宣绍脸色煞白,嘴唇上更没有一点血色,说话间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一向表情不多的脸上,此时却挂着明晃晃的惊恐。
烟雨冷的瑟缩着想到,原来他也会怕啊,她以为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路南飞很快便无功而返。
宣绍一直站在原地,已经慌得不知所措。
路南飞见匕首还在烟雨身上,略松了口气,“公子,先带烟雨会驿馆吧!”
宣绍抱着烟雨点点头,纵身飞起,速度快的路南飞竟拼了力气也追不上。
他怕晃动会让匕首入得更深,竟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回到驿馆后直奔房间,一脚踹开房门,来到里间床边,小心翼翼的将烟雨放在床上,拖着她脖子的手更是缓慢的一点点的将她的头放在枕头上。
烟雨觉得眼皮有些重,寒冷和困倦之意一波一波的席卷上来。
刚想闭目休息,宣绍的声音就急促的在耳边响起,“烟雨,别睡!”
路南飞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了进来。
为烟雨把了脉,又检查了没入她胸口的匕首。纵有扑号。
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刀子不深,没有碰到心脉,只是拔出匕首时,会很疼,少夫人一定要挺住!”
烟雨听得路南飞的声音似乎很远,她没有力气应声,只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听到了。
路南飞命人烧水,备上止血药,将如何拔出匕首,匕首拔出后又该做什么,及他能想到的事项详尽的交代了宣绍。
宣绍一直沉着脸,净手,那浓度高的烧酒淋在手上,转身进了里间。
路南飞面上还有些紧张,公子没有做过这种事,也不知能不能做好?但少夫人是女子,伤口又正好在胸前,他虽擅长医术,但毕竟不是大夫,这种事他多有不便。
宣绍来到床边,烟雨胸前的衣物,他适才已经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