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柴的李直这才发现了她,“哟,官爷,您怎么来了?这儿脏,您站远点儿!”
“不打紧,我闲着也是闲着。”烟雨状似好奇的四下看着,闲话无聊般问道,“你是泉州本地人么?”
“是啊!”李直一边劈柴一边说,“我们祖上三代都是泉州的!”
“嗯,泉州这地方好,人杰地灵。”烟雨笑说。
“哈哈,旁的不说,总算是有山有水,听说官爷们是临安来的?临安怎么个模样?也和泉州差不多么?”李直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也是有山有水,不过人多,不像这里这么安逸僻静。”烟雨说完,突然毫无预兆的问道,“你昨日说我什么?”
李直一愣,憨直的脸上挂着莫名,“啊?哪句?”
“临走时候那句,我没听清,你说完就跑了,我也没来得及问。”烟雨看着他道。
李直憨傻一笑,低下头去,黝黑的脸上愣是被他憋出几分红晕来,“说……说,管爷您长得真好看!比泉州城的小娘子都好看……”
声音呐呐如蚊,头快埋到胸口去了,分明一副害羞,不好意思的模样。
可烟雨耳中,却是听到,他无甚变化的心跳,平静而稳健。
瞧他紧张局促的样子,说话羞怯的表情,他此时心跳应该会随之加速才对。但并没有,说明他害羞紧张的样子,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烟雨笑了笑,“你会做临安菜么?晌午我想吃西湖醋鱼,不知可否做来?”
李直抬头,憨憨道:“奴才试试,官爷您请好吧!往后您想吃什么只管告诉奴才,奴才旁的不行,做饭还是能凑合的。”
“你的手艺,可不能说是凑合了!”烟雨赞了一句,转身离开。
这个李直,多少是有问题的。起码在面对她的反应时,是表里不一。
烟雨回后院儿的路上,迎面遇见一个侍卫走来。
她心思一动,原地站定,喊着那侍卫近前。
侍卫一看是公子身边随从,说是随从,却只见公子将他养在院中,出门办事并不带在身边。又见他眉目清秀,身姿纤细婀娜,众人都猜测,他其实是公子养的娈童。大户人家里,养几个娈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侍卫虽对他不屑,却也知道公子身边之人不能得罪,便板着脸上前。
烟雨朝他柔柔一笑,动人之姿如春花绽放,“你瞧着,我可算得貌美?”
那侍卫脸色一变,面上颇有几分愠怒,抿着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勉强的冲她抱了拳,提步快速从她面前离开。
烟雨自顾自的点点头,不错,那侍卫变了脸色的同时,心跳也变了。生气和欢喜都是一种情绪,虽在脸上的表现不同,但同样的是都会使人心跳骤然加快。
李直的反应是装的,他为什么要装作对自己有好感的样子?他是想要让自己放松对他的警惕?可他送来的饭菜里不是没有毒么?
究竟是为什么?
泉州的杀人取心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个穿红色斗篷的人捅了她一刀之后,就莫名其的消失了呢?为什么自己到了泉州就开始做逼真的噩梦?这一切问题之中,会不会有莫名的联系?
烟雨回到院子里,脑子里仍旧是一团乱麻。
晌午宣绍没有回来。李直却如约送来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西湖醋鱼,酸香之味,让人闻了都忍不住口水直流。
烟雨身上没有银针,只好从浮萍一开始给她收拾的行李中翻出了一根银簪。她将整条鱼从头到尾都插了一边,银簪依旧明亮如新,没有丝毫变色的迹象。
真的是她多想了?李直没有在她的饭菜中动手脚?她做噩梦不是因为吃了被下药的饭菜?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