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她嗯了,因为接下来她实在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若有一天止是青山绿水,既然无争斗也无王权,可愿同往?”杜敬璋一直在做着这件事,从骨子里来说,杜敬璋就是那真正向往归隐的人。和姚海棠不同的是,杜敬璋需要归于田园、隐于山野,而姚海棠则正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归便是隐了。
“君若种豆南山下,还请来相唤。”姚海棠说完鄙视了自己一下,然后特潇洒地晃了晃脑袋说:“记得种白兰豆,白兰豆春赏花夏赏叶秋吃豆子冬烧苗,最实在了。”
她一说完杜敬璋就笑了:“你总离不开吃吃喝喝。”
姚海棠便也满面微笑地相应:“那是,我要离开了吃吃喝喝,你就得食不知味儿了”
于是两人各自微笑,直到事办完了出府,杜敬璋并没有来相送,开中门进出已经是很大的排场了,要是让皇长子亲自来送,那这就不是排场,是逾矩失仪了。
拿着地契走出和园,姚海棠是有喜有忧啊,她惆怅地看了一眼太平里的街道,然后拒绝了和园安排的车马,自己缓缓地步行在太平里安静的街道上。
“海棠姑娘。”
闻声抬头一看,迎面走来的是言行云,看见了言行云,姚海棠就想说一句话:“言公子风采依旧啊”
相对比杜敬璋,言行云依旧还是那翩翩浊世佳公子,只见言行云上前两步袖手为礼:“许久不见海棠姑娘了,在四方堂一向可好?”
跟这位说话也是一样得拿点儿规矩,客套三分:“挺好的,言公子好吗?”
可是言行云很快就把规矩和客套扔了,摇头晃脑地说道:“那我可就不如海棠姑娘了,人生快事我全往反了走,哪能好啊”
这回话让姚海棠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哪有这么直接说自己不好的,再说本来就是句客气话,不是该披着笑脸答完好各自散场吗?叹了口气,姚海棠勉强笑着接了一句:“言公子指什么?”
“人生快事莫过于有酒、有友、有相知,我这日子过得既没酒也没友,更不用说相知了。”言行云的郁闷从何而来,姚海棠大概能清楚。
据传,那位慧思公主已选了夫婿,当然不可能是言行云,坚持道统的言相爷是不可能会允许慧思公主过门的,哪怕是皇家的公主在言相爷那儿也占不到便宜。当然,一朝相爷,皇帝也不会下旨给这俩赐婚,言行云的形象一直是光灿灿的,那就不能有任何污点。
有时候,朝廷也是需要形象的,言行云就是这形象。
“要相知不易,要酒要友却是不难,言公子只管去天然居,好酒好菜我让他们备好了。至于友么,我今日刚结了个朋友,不妨再结一位,言公子可愿意陪我这‘友’一块儿天然居饮酒去。”姚海棠除了知道慧思公主的事儿,还知道杜敬璋和言行云间发生了什么,难怪这位要郁闷了。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姚海棠觉得这个人对杜敬璋将来是会有助益的,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杜敬璋安安生生地活着,不要出任何意外。
也不知道言行云心里怎么想,居然就顺着她这话答应了:“成,我与海棠姑娘也是旧识,今日便结而为友。走,天然居饮酒去”
除了对杜敬璋有助益,言行云其人对她来说也同样有益处,将来东郊的天然居,说不定就需要官员们来捧捧场,言行云却是能起到带头作用的,谁让他有一当百官之首的爹呢当然,姚海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言行云是可以相交的,要不然她何必舍了杜敬璋这近水楼台,却去就言行云这柳梢:“我可就三杯的量,跟言公子喝,舍命”
她抄袭了……
言行云听了她这话豪气地一笑:“我也不过一斤,跟海棠姑娘喝,先上十坛干了再说其它”
于是这天的天然居里多了一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