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横在我的鼻翼下,那一刻,我努力屏气,像死了一样,停止呼吸,她迅疾地把手抽开,跳到一边去,同时高声尖叫。
我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她气急败坏地把我从柜子里拉出来,在她的脸贴上我的肩膀的时候,我发现她哭了,濡湿的她将我适才雀跃的心情弄得一下低落起来。
我不喜欢也不能想见这个女孩哭泣,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坚强的。我实在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只能任由她哭,哭了很久,她小心谨慎地说:“我要。”
第六回 错误(7)
我傻乎乎地问:“你要什么?”
话一说完我就反应过来,身体忽地僵硬起来。校园里依旧喧嚣,从窗口望出去,夜的痕迹浅浅重重,极不均匀地涂抹在视线里,偶尔还会有烟花出其不意地冲上天空,炸开,再消逝。
一个男生的声音跌跌宕宕地传来:“童童,我喜欢你。”
听到这干净示爱的声音,她莞尔一笑,开始不动声色地背转身体*服,一件一件。而我也因此记住了童童这个可爱的名字。我的身体仿佛被海水的浪涛击打着,极有节奏,张弛有度,一下一下??
可是那一夜,我们相安无事地挨到了天亮。
任凭她在我的身上如何缱绻,我的身体就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们嘴对着嘴,像是两条搁浅,即将干涸而死的鱼,紧紧地抱在一起。我满头大汗。她拍打着我的脊背,依旧轻轻安慰我。疲倦一个浪头又一个浪头掀过来,我伏在窄小的床上,甜蜜蜜地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们就分手了。
她提出来的。我没有问为什么。可她还是主动解释了原因。她说,岛屿,希望你不要误会,不是身体上的原因,我愿意相信你是太紧张了才会那样的。主要是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太累了,身体累,心更累。你总是封闭自己,不把你给我。我看你,永远隔着一层毛玻璃,不甚真切。我永远没有踏实落定的感觉,永远在想、在猜、在寻找。岛屿,原谅我放弃你。
我们沿着二操场的足球场外圈的跑道走了一圈,又一圈,再一圈??若干圈之后,悲伤的夕阳惶惶然下坠,雪地上仍有男生在大呼小叫地踢球。看台的台阶上有稀拉的情侣,一起看冬天的落日,校园广播开始放齐秦的老歌《大约在冬季》。
我挖空心思在想:为什么同一个落日下,有人看它觉得幸福,而另外一些人看就觉得悲伤呢?这个问题看起来无比简单,其实不是。
她看上去有点儿疲惫。
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不必了,到此为止吧。”
话毕,折身从操场的侧门走掉,消失。
她走了,童童才开始徐徐向我靠近。结识童童以后,她不止一次对我说若是那个女孩不从我身边离开,她则永远不会有勇气走向我。我搂着她说,你这不是来了嘛。她调皮地说,来了就赖在这儿,再也不走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文化活动中心跳舞的时候,我独自一人陷在角落的沙发里,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像面部神经坏死一样,麻木不仁。
舞池里有跃动的人群与光影。
那一段时间,我真的状态低迷。像条受伤的狗,落魄不堪。
我在角落里抽烟,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升起的烟雾在灯光下的奇怪景象。我的样子在四遭的人看来多少有些怪异。这种无聊的举动大约会被人讥笑为神经病吧。
一个女孩,瘦骨伶仃的,两条笔直的细腿立在了我的眼前,像一朵莲花,她的面容是单薄的,眼睛、鼻翼、嘴唇,全部是单薄的,加之玲珑,这使她整个人有种比实际年龄还要小的错觉,仿佛一个女中学生。
我以为她会邀请我跳舞,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