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那其,皆自由者而非唯物者也。马克思**则不然,以唯物史观主张劳工阶级与资产阶级战争,由劳工夺取国家政府而专掌政权,以实现共产制度之社会者也。于是更加别种原因,而赤俄之唯物的共产帝国主义乘时出现。”
仅凭以上这些内容,就知道太虚和尚对共产理论也很有研究,至少分得清**的诸多派别。
他还逮着苏联往死里黑,认为生产资料和劳动力是物质的,**理论也是唯物的,但放到一个国家,很快便成为一种精神层面的武器,被苏联的政党首领所支配利用,就像基督教会支配教众信仰一样。苏联人民虽然推翻了沙俄统治,但却走向了另一条不自由道路。
于佩琛做为**的信奉者,读到这些内容当然生气啊。
当然,太虚和尚不仅黑了苏联,他还把世界列强都喷了个遍。或许是怕被封书,太虚和尚顺道吹嘘了三民主义,但也指出三民主义还不完备,需要继续努力才行。
周赫煊把这本《自由史观》读完,最大的感触就是,太虚和尚是个空想社会主义者……额,准确地说,是个空想佛国主义者。他要创立一个乌托邦式的佛国,也即人间净土!
在这个佛国里边,并非要强迫人人信佛,甚至可以人人都不信佛,而是要使人人自由、人人幸福,人人可以吃饱穿暖、不受压迫。
嗯,跟**的终极理想差不多。
如果放在几百年前的古代社会,太虚大师很可能成为张角式的人物,他甚至提出了自己的教育、经济和政治主张虽然这些主张看起来很幼稚,但有些内容也不乏亮点。
于佩琛见周赫煊哈哈大笑,担忧地问道:“难道周先生赞同那个妖僧的理论?”
“当然不可能赞同,我只是觉得他的思想很有趣,”周赫煊说,“从宗教的角度,来阐述整个人类历史和世界政局,这是我前所未遇的,有些观点令我大受启发。”
于佩琛说:“但是他的许多观点都是胡说八道!”
周赫煊点头道:“确实胡说八道,你对他的认识很正确,从某个角度来说就是‘妖僧’,如果放到封建社会,说不定要成为另一个张角。但他的思想很健康,从头到尾都是光明的,永远不可能变成邪教头子。怎么说呢,此人把禅宗、净土宗、儒家、道家、空想社会主义、自由主义、和平主义、唯物主义和**思想糅合到了一起,而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自圆其说,十分难等可贵。”
“越是这样越危险,太能迷惑人心了,”于佩琛有些恐慌道,“他这本书的前面几章论述,居然让我都深以为然,直到他诋毁**我才警醒过来。”
周赫煊纠正说:“他没有诋毁**,他攻击的是苏联政体。”
于佩琛道:“都一样。”
周赫煊耸耸肩,懒得反驳。
582【难以解脱】
西历六月。
周赫煊坐船回到上海,居然在码头遇到了费正清、费慰梅夫妇。
“周先生,好巧啊。”费正清笑道。
周赫煊点头道:“是啊,好巧,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
费慰梅说:“我们刚从福州考察回来,周先生呢?”
“我到厦门拜访了一位高僧。”周赫煊说。
费正清对此很感兴趣:“是佛教徒吗?我对佛教一知半解,或许以后会写关于佛教的论文。”
周赫煊笑道:“那你可以去拜访太虚大师,我觉得你们应该聊得来。”
“或许吧,”费正清道,“我这次来上海,是要拜访海关官员,查找中国海关的详细历史资料。”
周赫煊说:“正好我在上海有房子,两位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那里住几天。”
“多谢周先生。”费慰梅立即欢喜地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