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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部分 (2 / 5)

不行,回头看婉容、吴作人和林风眠三人,却发现他们并不是太在意。

周赫煊终于明白张大千破坏敦煌壁画一事,为什么到21世纪都众说纷纭了。强烈谴责的,基本上都是考古界人士;而为张大千辩解的,大部分都是玩艺术的。

特别是在民国画家的眼中,张大千是在壁画空白处题字,并没有破坏壁画的美观。这就好像收藏家在古董字画上盖章题跋一样,属于风雅行为,不但不该谴责,反而可以作为美谈。

而在夏鼐这种专业考古人士看来,张大千在唐代壁画上题字,就跟游客写“xxx到此一游”没啥两样。

“张正权在哪里?”夏鼐气得连张大千的字号都不说了,直接称呼本名。

张轶凡对此很不满,他不仅是张大千的学生,更是张大千的子侄辈,认为夏鼐表现得对师父很不尊重。

又路过了好几个洞窟,终于见到张大千本人,还有他的儿子、五位画僧、两个徒弟和几个被雇来干杂活的当地农民。

夏鼐见张大千正站在梯子上,而梯子直接搭在画壁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他顿时更加愤怒:“下来,快下来,哪有你们这样搞的!”

“吵什么吵?”张大千很不高兴。

夏鼐指着梯子说:“这是文物,不能随意挤压接触,你这样是要出大问题的。”

张大千道:“我就是在保护整理文物。”

“胡说八道,你连保护文物的基本概念都没有。”夏鼐怒道。

张大千皱眉道:“你是谁?”

周赫煊介绍说:“这位是伦敦大学考古学博士,中央博物院专员夏鼐先生。”

张大千被烦得没法继续临摹,只能下梯子跟周赫煊打招呼:“明诚怎么也来了?”

周赫煊以前和张大千在天津见过一面,当时张大千还是赵四小姐的国画老师。

“有人写信告你毁坏壁画。”周赫煊直说道。

张大千不屑道:“宵小之徒只会嚼舌根子。”

周赫煊苦笑道:“张先生,你的做法确实有问题,哪能直接在壁画上题字啊。”

“在壁画上题字怎么了?”张大千反问。

还真给夏鼐说中了,张大千果然连最基本的文物保护概念都没有。在他看来,敦煌壁画跟古董字画没有两样,乾隆可以在《寒食帖》上题跋落印,他张大千为什么不能在敦煌壁画上题字纪念?

讲道理是绝对讲不通的,看看婉容、林风眠和吴作人三位画家的态度就知道了。

这属于观念问题,在考古知识普及之前,根本就分不出对错。就好像你在唐朝跟人讨论民族主义,扯淡吧,直接武力说服更实在。

周赫煊说:“张先生,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讲。”张大千道。

周赫煊说:“我非常钦佩张先生挽救整理敦煌壁画的行为,但请不要剥离外面的画层。”

张大千没好气道:“不剥还怎么整理?就说这西夏壁画,超过八成都已经损坏了,我要是不赶快抢救,里面的晚唐壁画都保不住。”

周赫煊说:“剥宋代画层是可以的,但请务必保留唐代和魏晋画层。”

张大千说:“唐代的画层不剥,也看不到魏晋画层啊。看不到魏晋画层,我又如何抢救它?”

夏鼐愤怒地插话道:“魏晋画层倒是被你保住了,但外面的唐宋画层被你毁完了!”

张大千说:“唐宋画层我已经临摹下来了啊。”

“壁画和你的临摹能一样吗?”夏鼐吼道。

张大千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夏鼐道:“壁画是文物,你临摹的只是内容。”

张大千道:“在我看来,只要内容临摹下来,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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