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堇呆愣一下,连一个“不”字都尚未说出口,只见恕蕊已用刀子在自己的脸上划出一条血痕,原本雪白柔皙的肌肤,霎时布满了鲜血。
“你……你这是何苦?”看着妹妹为了一口气而折磨自己,恕堇将头一撇,不忍卒睹。
恕蕊硬是将恕堇的头扳了过来。“看清楚,不是只有你能为爱牺牲,我也可以的。”
“你这样偏激的作为是没有办法获得季敖的真心的,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更是无法接受你这种几近疯狂的行为。你用这样的自残方式,不但不可能得到对方的真感情,还会让人更加的不敢靠近你。”恕堇不停的朝恕蕊最为脆弱的那道心墙猛攻,一敲一击都让她痛彻心扉。
“你说够了没?不怕我将你丢进海里喂鲨鱼吗?”恕蕊从来没有这样的心乱如麻,她竟然辩不过恕堇这种拙劣的口才。
“你要是想杀了我,在我陷入土石流中时,大可拿块大石头将我砸死,没有必要等到现在。”恕堇心痛难抑的说着。
“你……你记起来了?”恕蕊一直以为她当时已昏迷,没想到她还能记得自己曾做过的这件违背良心的事。
恕堇不答反说:“现在品蓉已死,我有预感季敖已发现真相了;要是我现在消失,你这个『恕堇』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她早就盘算好一切,就算现在恕蕊杀了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恕蕊大笑不已,她们两姐妹毕竟是双胞胎,自己能拿捏她的心思,难道说就不能再另寻对策吗?
于是,她将那张金色面具戴上,对着恕堇说:“你现在瞧瞧,我有没有办法让季敖不爱我呢?”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恕堇生怕季敖一不小心又着了恕蕊的道,忿忿不已的对她下着警告。
恕蕊不理会恕堇的叫嚣责难,旋即从一个大黑色的手提包中拿出一支针筒,还有一瓶类似装隐形眼镜的药水瓶。
“你想干什么?”被绑住的恕堇大叫道。
“我要让你成为一个如假包换的梁恕蕊。”
不等恕堇的反应,尖锐的针头已没入恕堇的手臂里,她死命摇摆身子,用着残存的余力想挣开团团的绳索禁锢,不料,这样的举止反而加速了药效的运行。
“你……你这是什么……东西?”恕堇觉得眼前迅速乍现五彩缤纷的碎花,自己好像身陷万花筒里,找不到何处是出口。
“你永远都不能成为梁恕堇了……”恕蕊带着得意的笑靥说道,这是恕堇的眼皮在垂下的最后一秒,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体力的一点一滴流失,恕堇又跌进深幽的无边梦境里,潜意识中却有一股意念:为了要见季敖一面,她一定要撑下去……
一定要……撑下去才行……
凯恩斯医疗中心的四楼整夜灯火通明,一楼的大厅外也停放着几辆头上冒着红色警报灯的警车。平常夜里没有什么人走动的医院,今晚显得有些不寻常,好像有着什么重大的刑案发生一般,让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无端端的也陷入这种无形的恐惧之中。
“先喝一杯咖啡吧!没有消息之前,你这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韩平端了一杯咖啡,递给坐在临时设立的侦讯室中的季敖。
季敖没有抬头理会韩平,他的心情可说是沮丧到了极点,满下巴的胡渣和通红的眼睛,看得出他的气色很不好。
“要是恕堇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季敖从干涸的喉间吐出一句沙哑的话来。
韩平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大腿,“幸好你自己发觉了这整件事的不寻常之处,还不算太晚呢!”
季敖躁闷的往墙上用力的一捶。“还不算晚吗?恕蕊陪在我身边有好一阵子的时间,我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你还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