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姝捧着杏仁粥,陷入了沉思,喃喃道:“此事不是宜妃就是池澜泱。” 清如低头沉吟了片刻道:“可墨婕妤称病,已经很久没见人了。” “那就是宜妃!”宛姝的表情凌厉起来,捧着杏仁粥的手也不由得暗暗使劲。 “只是奴婢不明白,宜妃为何处处针对娘娘,皇贵妃才是她最大的敌人吧?” “的确,但她想对付皇贵妃之前,一定要先解决掉我这个挡在她前面的人。”宛姝把粥递给清如,平淡道,“后位空悬,她又身在妃位,自从陛下将她的责罚免除后,她自然也有可以争一争的想法了。” 清如接过粥,神色有些不大好看,“那娘娘打算怎么办,这个孩子可不能白白去了,我们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宛姝叹了口气,面容看上去也有些许疲惫,“这个仇当然是要报的,可惜我现在理不出头绪,头痛得很。” 清如坐到宛姝身旁,抬手按上人的太阳穴,轻轻为人按摩着,悄声道:“娘娘还记得吗?以前在府邸的时候,娘娘一和老爷吵架就头痛,也是奴婢这样坐在你的榻边,给你按摩。” 宛姝的思绪被拉回到那个时候,不由得浅笑出声,“是啊,可惜父亲那时候从来不心疼我,只怕他现在可有的后悔呢。” “那娘娘您后悔吗?” 闻言,宛姝身子一顿,连带清如的手劲儿也小了些。半晌,宛姝才缓缓开口道:“后悔也没用了,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也由不得我去后悔。” “奴婢是不想娘娘后悔的。”清如的脸上也带有几分心疼,“不管后宫再乱,只要陛下心里有您就是好的。” 宛姝嗤笑出声,“可惜也不知道会有多久。” “娘娘…”清如唤了一声人,又继续道,“这个孩子若是平安生下了,陛下或许会晋您为贵妃,到那时皇后之位就不一定是谁的了。” 这一次宛姝没有制止清如接下来的话,她欣慰的看向清如,声音平淡,“怎么,你难道也很希望我去争后位吗?” “娘娘就算不想争,她们也是视您为眼中钉的,只是可惜了这个孩子,白白当了牺牲品。” 宛姝的眼神带了些不言而喻,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拿起被子躺下了,疲惫道:“我累了,你且出去吧。” “是。”清如担忧的看向宛姝,随后缓缓退出了正殿。 一觉醒后,宛姝只觉身上懒懒的,并不舒服,棠音喂了人熬好的补药,正准备起身时,却看见正殿外进来一个身影。 宛姝定定看去,看清人后懒懒掀了下眼皮,并未躲开目光,二人的目光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相对,时间突然变得慢了下来。 棠音拿起空了的药碗,看了一眼宛姝后,便懂了三分,于是起身缓缓退出了正殿。 澜泱显然有些拘谨,她看着宛姝,眼里也不再是往日的亲热与担忧,如今只有带有棱角的冷淡。 宛姝理了理衣裳,试图将靠着靠枕的姿势弄得舒服些,随后看向了澜泱。 “你……还好吗?” 澜泱的声音有些嘶哑,她这些时日过得并不安生,也想过无数次来见宛姝的情景,但从未想到会是如今这般,宛姝惨白着脸虚弱不堪,而她同样带着些许的不体面,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宛姝看向澜泱些许苍凉的眼神,犹豫许久,开口道:“如你所见,你觉得好便是好,不好便就是不好的了。” 澜泱咂了咂嘴巴,环视了一圈周围,最终坐在宛姝身前的那把凳子上,轻声道:“就算你被禁过足,失去了孩子,你也依旧是陛下最爱的瑄妃,不像我。” 宛姝看着她的愁容,嗤笑道:“澜泱,我曾经以为我很懂你,你有绝美的容貌,未生育就晋到了婕妤的位置,陛下又赐居颐华宫给你,我以为你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的确没有什么不满足的。”澜泱自嘲的笑了笑,“因为我不满足的对象只有你。我比过了后宫中的所有人,却唯独比不过你。” 宛姝眯起眼睛,似乎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所以我才说我以为我很懂你,到头来,我是不懂你的。”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到底是我对不住你。”澜泱的眼眶有些湿润,却还是佯装镇定,平复了内心的汹涌与挣扎,平静道。 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