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殷夫子等人诧异地望着自己,他咳嗽了一声,对周菡道:“周姑娘,把你昨日那幅字拿出来,让他们几个瞧瞧吧。”
周夫子也微笑道:“听说你本是送给老朽看的,恰巧老朽不在,就错过了。”
周菡却看着周夫子迟疑起来,眼角余光瞥见冰儿正解包袱,急忙一把摁住,对几位夫子讪讪笑道:“这个……这字不是晚辈写的,是晚辈的爹写的。”
黄夫子猛然睁大眼睛叫道:“你爹写的?我就说嘛,你一个女娃娃,怎能有如此深厚的笔力,那诗也不是你这般年纪能写出来的。”
沈夫子道:“这么说,是你哄骗师长了?”
周菡慌忙摇手道:“不,不!晚辈绝无此意。晚辈自己的文章明天就送来。”
周夫子却看着她沉吟起来,他想起昨日听见她对丫鬟哭诉“拜见拜见,你以为人家好想见我么?呜呜……他都不知世上有没有我这个人呢!”,心头一震,问道:“令尊大人与老朽是旧相识?”
周菡大惊,急忙摇头道:“不,不!啊是的,是的!是……是……这么回事……”
她语无伦次地一会肯定一会否定,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冰儿见她这样,忧心地叫道:“小姐……”
小姐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候怎么又不说了呢?
周菡转头冲她严厉地瞪了一眼,神色大非往常可比,吓得冰儿就不敢吱声了,乖乖退到一旁。
黄豆和黄瓜见她这样,都诧异不已。两人对视一眼,黄瓜上前对周夫子道:“周爷爷,听这位姑娘说,她爹跟我杨子叔叔是结拜兄弟。”
周夫子凝神望向周菡:“可是如此?”
周菡一咬牙道:“是!晚辈父亲与前岷州知府张大人是兄弟。”
周夫子看着她不语:这姑娘太奇怪了。
周菡见他只是沉吟,又一次跪下道:“晚辈不敢欺瞒周爷爷,此事另有内情,可否容晚辈过一个月再告诉?”
周夫子淡声问道:“为何要过一个月?”
周菡额头冒汗,低头嗫嚅道:“这个,晚辈也说不好。但是——”她猛然抬头——“晚辈发誓,绝不会欺瞒周爷爷的。因为……因为……请周爷爷相信晚辈,一定会给周爷爷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哦?”周夫子诧异了,“惊喜?”
周菡用力点头道:“是惊喜,大大的惊喜。周爷爷,请相信晚辈一回,到时候,晚辈会将所有的缘故都和盘托出,那时候,周爷爷就能明白晚辈的苦心了。”
周夫子见她仰着红润润的脸颊,期盼地望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中一软,微笑点头道:“就依你,等一个月。”又开玩笑地说道:“你不会要送一份大礼来贿赂老朽吧?”
周菡却欢喜地笑道:“要的,要的!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你老人家七十岁整寿,晚辈当然要送一份大礼了。”
周夫子浑身一震,心头急跳:“你是如何知晓的?”
黄夫子等人也都诧异极了。
周菡又结巴了,好容易才转过脑筋道:“是我爹,他听张子易大人说的。”
周夫子盯着她,眼神深邃,终究没有再追问,温声道:“那老朽就等着姑娘的大礼了。郑旻,你带周姑娘四处看看,告诉她学规和讲学安排。”
黄豆急忙答应下来。
当下众人散去,学子们兀自三五聚集,议论周夫子的七十大寿和这位新来的周姑娘,又道从此后,说不定书院就常有裙钗光临了,一个个又是兴奋又是鄙视,心情十分复杂。
周菡冰儿则跟着黄豆在书院四处转悠。
黄豆先带她去礼殿拜祭了孔夫子神像,出来后笑嘻嘻地问道:“周姐姐,你能不能跟小弟说说,刚才说的‘另有内情’是指什么